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聽,多有力!”大夫笑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比成年人節奏快得多,那是胎兒的心跳。
顧清夏沒控制住,一下子就哭了。李盛哄了半天才哄好。
每當她的荷爾蒙崩潰的時候,她才會表現得像個小女人。李盛其實很喜歡她的這種時候。
讓他覺得,她需要他。
孕十六週的時候,他陪她做了唐氏症篩檢。她的孕檢,他總是親自陪著,從頭到尾。
像一個溫柔的好丈夫。
南思文和他的兩個兄弟在天上界的二層拐個彎,迎面碰上個剛從更衣室裡出來的女人。
女人很年輕,也很漂亮,身材火辣。只是氣質上略遜,和八樓的姑娘,沒法比。
也因此,她從外面的小夜總會拼殺到天上界的二樓,也就算到頂了。像她這樣的姑娘,是混不進更高樓層的。
不過更高樓層的姑娘們眼界也高,像八樓的姑娘們,根本不會對南思文他們這些人假以辭色。場子裡的規矩,自家的人對自家的姑娘,是不準調戲或者用強的。姑娘們都是搖錢樹,必須好好愛護。
漢子們不會去高樓層的姑娘們那裡自討沒趣,不過,跟一層二層大堂的姑娘們,偶爾調笑,或者約個炮,卻是他們常做的事。
女人看見南思文,眼睛一亮。
“文哥!”她甜甜的笑著,湊了過來。
南思文停下腳步。跟著他的兩個人,笑著交換個曖昧的眼神。
“小芸啊,你強哥軍哥都在啊,你眼神怎麼這麼不好啊,就只看見文哥了?”他們調笑到。
“我又沒長三張嘴,我得一個個叫吧。”女人笑,“強哥。軍哥。”
“行。”兩個人揶揄道,“你跟文哥慢聊。文哥,我們先上去了,你趕緊的啊,待會老闆要到了。”
等他們走了,小芸笑著貼上來。幹這行久了,身上自然而然有股子媚態。
“文哥,我今天要是不出臺,你送我回家吧。”她貼上南思文,“去我家坐坐……”
三更半夜,邀請男人到自己的家“坐坐”,能幹些什麼,南思文和她都心知肚明。
女人貼他貼得很近,豐滿的胸呼吸間時不時的便輕觸到他的胸膛,能感覺到那柔軟。
南思文抿抿唇,捉住了小芸摸到他胸腹間的手。“我還有事,回頭叫方子送你吧。”他拒絕道。“我得上去了,老闆差不多到了。”
小芸的眼中流露出失望,“嗯”了一聲,勉強笑了笑。
“小芸,”走了兩步,南思文轉身道,“別跟這兒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好好掙錢,過兩年回老家找個老實人嫁了吧。”
小芸的神情冷淡了下來,自鼻腔裡“嗯”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南思文知道她是覺得他看不起她了。
其實並沒有,他只是覺得她可憐。
小芸來自一個重男輕女的農村,她家裡有個弟弟。她和她的兩個姐姐,都被父母逼著出來做這種事,掙錢供養她弟弟讀大學。她的姐姐們年紀大了,都收手嫁人了。現在就還有她,賣皮賣肉的在給家裡掙錢,供養她那手機總是最新款,才用了一年的筆記本就嫌舊要換新型號的大學生弟弟。
可她掙脫不了來自家庭和血緣的桎梏,只能這樣沉淪。
更可悲的是,她覺得她有這樣的責任和義務去供養她寶貝的弟弟。
南思文其實特別理解她。
因為他也來自類似的地方。在他們那個山村裡,女人在男人眼裡,也是卑微的。用來睡,用來生娃,還用來在地裡幹活,當男人使喚。
她們都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