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沉重地嘆了口氣。
推薦他二人的正是容少均與洛照江。
如今鎮國公主是以帝位為要挾,不將丞相與太尉罷免就誓不罷休。
這樣一來,朝中就真的沒有云澈的勢力了。
實在欺人太甚!
“滾!滾回你主子那裡!”雲澈壓低了嗓音,殺意盡顯。
侍從倒抽一口氣,誠惶誠恐退出了宣室。
雲澈心頭只恨難以消弭。若不是寧陽郡主在鎮國公主面前煽風點火,現今局勢雲澈又怎會如此被動?這時候她才想來做這個好人,太晚了吧!
而當夜,令雲澈意想不到的是,容少均與洛照江竟然一同求見。雲澈猜想,他們應該已經估摸到鎮國公主在做什麼打算了。
兩人跪在雲澈面前,卻意外地沉默。
雲澈吸了口氣,笑道:“丞相,你可是朕的老師,怎麼害怕起鎮國公主了?”
容少均叩首,他的聲音一如朝堂上那般平穩,彷彿如今的一切得失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
“陛下,容少均不僅僅是陛下的老師,更是陛下的臣子。”
雲澈扯起唇角,來到他的面前,用力地按住他的肩膀,他沒什麼可對容少均說的,容少均在自己風雨飄搖之際從未動搖立場,鼎力相助,如今……又是為了他,容少均甘願放下自己的名望和政治前途。這一次退隱,他也許就再沒有機會出入朝堂了。
“舅舅……也是朕對不住你……”
“陛下!”洛照江的額頭用力磕在雲澈的腳尖前,“陛下既然還稱呼洛照江為舅舅,做舅舅的什麼都能為甥兒做。不過一個太尉的虛銜罷了,只要陛下留著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
雲澈別過頭去,他一直知道洛照江是如何藉著國舅的名號集結黨羽收受錢財,他本應該最眷戀權位,如今卻甘願將太尉之位放下,實則是在明哲保身。這二人都主動退隱,動機卻全然不同。
“陛下,臣等離去之後,鎮國公主必然會以心腹代替丞相與太尉之職。雖然推崇文武分治內外分庭困阻重重,但陛下可以將目光放到另一件事上。”
雲澈點了點頭,示意容少均繼續說下去。
76鞦韆
“陛下一直希望能與戎狄一戰;那麼在這之前,陛下不妨改制軍隊;培養將才。鎮國公主只看見朝堂之上的文臣,卻管不了陛下的武將。倘若陛下有絕對忠誠而又猛利的軍隊,今日就算各路諸侯連成一氣;陛下也不會如此被動。”
雲澈眯起眼來深思。
洛照江也道:“臣也請陛下蟄伏。鎮國公主歷經三朝,對以文御武之術深信不疑,陛下要推行新政;對鎮國公主而言就是動搖國之根本。這場新舊交鋒;陛下的實力還不夠雄厚。如今就連兵符也還牢牢握在鎮國公主手中。若有一日;陛下就算沒有兵符在手;也能號令雲頂鐵騎雄師;鎮國公主便再不能阻礙陛下了。”
雲澈吸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他也是一敗塗地之後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
“天色已晚,臣容少均拜別陛下!”
“臣洛照江拜別陛下!”
他二人齊齊叩拜在雲澈面前,那一聲“拜別”的意味,那叩首時的力度,重重地壓在雲澈身上。
他牙關咬緊,眼眶溼潤,若是可以,他要將雲頂宮看穿。
如今的他,只是鎮國公主關在籠中的那隻鳥兒。但終有一日,籠中鳥也將笑傲蒼穹。
不過三日,容少均與洛照江便因為推薦陳盧與王人傑而遭到罷黜。在鎮國公主的推薦下,雲澈不得不任命鎮國公主夫家姚氏長子姚琮為丞相。
容少均離開帝都那一日,風颳的有些狠。他的馬車輕的就似要飄起來般。
趕車的車伕嘆了口氣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