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莫要發怒,忍忍就好。&rdo;
方生剛要說話,靠近的許一成小聲的叮囑道。
許一成一聽到劉管事那句話就知要壞,只是這筆生意關乎的不僅僅是對方,也關乎東家的名聲,二管事實乃自斷後路,可老掌櫃只是個被派在外面的管事,在東家那縱然有地位也比不過府裡的管事去。
&ldo;鄙人登州方生。&rdo;方生握拳道,態度擺的實足。
好在劉管事只是心中抑鬱,這才借題發揮,方生姿態擺夠了,也就臉色緩和的多,不再咄咄相逼,只是高傲的把頭調往他處,默不吭聲。
好在還有許老掌櫃應和,另一個中年人也顯得很健談,自稱是東家新任的帳房先生,負責和山東這邊的鹽貨銀錢清算,卻始終不肯透露自己的朱家,方生問及只是笑笑了事。
話語間雖然顯得嫻熟,可那份生分怎麼都散不開,雖不如那劉管事來的高傲,也自有尺寸來疏遠。
宴無好宴,自然也吃的索然無味,一桌上好的佳餚徒然浪費,許掌櫃頗有些心疼,這些可足足花了自己上百兩銀子,劉管事本意連見上方生一面的心思都沒有,更別說請來赴宴了,所以這一頓是他許掌櫃掏私人的腰包。
劉管事吃到一半連藉口都懶得找,扔下筷子帶著那個帳房先生就先一步離開,只剩方生和許一成許掌櫃好不尷尬,兩人扯了兩句生意上的閒話,自然也沒話說了。
&ldo;許掌櫃,不知我叫人過來一道吃如何?&rdo;方生吃的無味,這才想起什麼,開口問道。
第三十三章 孫元化(上)
方生帶張五郎的本意是一塊赴宴,可張五郎不肯進,也就只能把他放在門外等著,張五郎認為人家請的是方大哥,又不是他,他當然不肯進。
&ldo;這個……自然可以。&rdo;許一成自以為方生是嫌人太少,雖然吃到一半再叫人顯得不妥,吶吶的到。
&ldo;五郎,進來吃飯。&rdo;方生招手去讓送菜的小廝叫來門外的孫三。
張五郎只是搖頭,見方生態度堅決,這才勉強苦著臉道:&ldo;方大哥,我這坐下像個什麼回事。&rdo;
方生笑了笑,不以為意,他要是在意,就不會把張五郎帶來,接著道:&ldo;我讓你吃的,再說了,人家主人也同意了,怎麼就不能吃了。&rdo;
方生把話說到頭了,張五郎也沒辦法,老掌櫃許一成雖然覺得不妥,那也得賣方生的面子,只得強笑了笑,算是默許了這麼一個粗人和自己同桌就食。
張五郎雖然只是個登州衛的破落軍戶,那也畢竟聽過說書先生的傳記,尊卑觀念心裡有底,如果不是平日裡方生待他們甚好,也不會跟著他做劫獄這種殺頭的買賣,自然心裡對方生是感激的很。
如今方生這種舉動雖然失措,可張五郎心裡暖暖的,怕是眾多兄弟裡自己也最受看重,視為知己者死的道理張五郎不懂,只是傳記小說裡那種&l;忠&r;張五郎雖然似懂非懂,但大致還是明白的。
張五郎吃的慢慢騰騰,儘管滿桌都是珍饈美饌,可三個人心思各異,吃的也不安穩,早早的便散了。
方生終究沒打聽出來太昌鹽鋪的東家是誰,看得出來應當是朝廷新貴,可這究竟是誰,方生不是明朝通,所以他想不出來,最後只能作罷。
該是他的就是他的,不管太昌鹽鋪真正的大東家是誰,可目前來說跟方生的關係都不大,他方生的身份目前正如那個劉管事鄙夷的,一個從登州來的鹽販子而已,根本進不了主家的眼。
即使這個鹽販子雪裡送炭讓太昌鹽鋪在眾多同行中獨樹一幟,為此還大賺一筆,可這不代表能夠拿來平等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