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勝仗,就該高?興,怎地,你不服氣?我看你個小白臉,就是聽到了聞遊俠兒的事情?,想要跟他一樣!”
黑塔急了,變得口不擇言起?來:“你學他個屁,虞小白臉,別以為你生得白,你就到處亂學人。他死了,你要學著他去死?不行?,我去,你臉太白了,不行?!你要想去,不如我們來比試比試,看你能在我手下過幾招。我讓你一隻手,你在五十招內贏了我,我就讓你去。”
“滾,將軍說了,打仗是互相?配合,你又想逞個人威風,我才?不與你打,要把力氣留著去殺敵。”虞邵南罵道。
兩?人爭搶著去做最?危險的事情?,你來我往罵個不停。
“你生得黑,醜,難道你就佔理了?我看你是嫉妒聞十三生得好看,有人給?他送花。”
虞邵南不客氣罵了回去,眼裡卻浮起?了笑,“你退下,有些事,我要與將軍說。”
黑塔神色一沉,又要開罵,見虞昉對他點頭,便硬生生將話吞了回去,橫了眼虞邵南,悻悻離開了。
虞邵南離了兩?步,挨著石頭邊坐了,與虞昉那樣,拽了根蘆葦在手上?,一下下扯著。
“黑塔是好心?,只是黑塔的水性沒我的好。我沒說出來刺激他,他本來不能親自領兵,已?經窩著火,經受不起?刺激。”
虞昉看向虞邵南,嚴肅道:“你知道這次前去,有多?危險嗎?”
虞邵南說知道,“大元帥選了我做親衛時,便與我說過。我雖然?是親衛,不似先鋒營要上?戰場廝殺,衝鋒。但盯著將軍的人太多?,殺機四伏,不比上?戰場打仗輕鬆。親衛的差使,除了護著將軍,還要替將軍擋刀劍,赴死。”
“我不想你們替我赴死,擋刀箭。你們都是我的親人。”虞昉道。
“我們都甘願。”虞邵南臉上?又浮起?了笑,“黑塔願意,虞老摳願意,鈴蘭桃娘子,甚至最?貪生怕死的老錢都願意。”
“不是為了蒼生黎民,是士為知己?者死。”虞邵南補充了句。
虞昉看著虞邵南年輕清俊的臉,額頭的頭髮濡溼,那雙眼,炙熱滾燙。
在無數個默默跟在她身後?的日子,她都能感受他那雙眼,無時無刻不在,寸步不離守衛著她。
虞昉眼睛乾澀,轉開頭,望著在風中翻滾的江水,心?情?如天氣一樣,灰暗。
“將軍,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有些話,我要想對你說”虞邵南艱難道。
他不怕死,就怕無法再守護她。此去一別,可能永無再見之?日。
他的未盡之?言,滿腹滿腔的話,他想告訴她。
他的膽大妄為,他的以下犯上?,他對她的眷念。
“等你回來。”虞昉打斷了他,手覆在他劃破流血的手背上?。
溫熱的血,冰涼的肌膚,虞昉努力穩住了。
“等你活著回來,再說。”虞昉鼻子發酸,聲音低下去,“你要活著回來。”
虞邵南的手簌簌顫抖,從心?底漸漸滋生出喜悅,衝得胸口如江波,翻滾不息。
“好。”
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個字。
此刻,虞邵南覺著,說與不說,都無關緊要了。
虞昉掌心?的溫熱,在他手背灼燒。
虞邵南起?身見禮,邁著堅定的步伐,大步離去。
雍州軍主帳,燈火徹夜未熄。
翌日,天剛矇矇亮,虞邵南領著一隊先鋒營,再次渡江。
虞邵南並一隊雍州兵, 身披全甲,衝在了最前?面?,浮橋在他們身後?, 飛快搭起來,巨大的木馬,被兵丁推動向前?滾動, 壓得浮橋搖晃不定。
漫天的箭矢,朝著?雍州軍他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