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卓琰點點頭:“路上小心,回去早點休息。”
阮湘南微微一笑:“你也早點休息。”
她坐進後車座,將門拉上,車子開動。
餘熙看著車窗外面,微微咬著唇:“是我害了你,可是我不是故意的,你完全可以裝作不認識我——”
阮湘南簡短地回答:“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們只是第一次約會而已。”
餘熙又噤聲了。
很快就到她住的地方,阮湘南付了車費,輕聲道:“你現在有住處嗎?”
“當然有啦——”那種廉價的小旅館,而晚上也正是“工作”的時候,休息得有多奢侈,但是她不想讓阮湘南知道她混得這麼慘。再是糟踐自己,面對過去的朋友還是會有自尊心。
阮湘南拉住她的手臂:“我一個人住,你過來跟我合住吧。”
餘熙洗完澡,才覺得身上傷口火辣辣的痛。她洗掉了濃妝,顯得臉色蒼白,一雙丹鳳眼卻更加流光溢彩。
阮湘南拿出藥箱來,一點點幫她處理傷口,她的動作很輕很快,帶著職業化的溫柔手法。
餘熙猜測:“你現在是護士,還是醫生?”
“醫生。”她把外露在外面的傷口用棉籤沾藥膏塗了一遍,然後把用過的東西收拾妥當,“現在覺得怎麼樣?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餘熙舒了口氣:“小意思,總有些人是變態,我都習慣了。”
她習慣的東西,真是讓阮湘南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要不,早點睡?”
餘熙躺在她身邊,她整理出了兩床被子,她們就像小時候一樣,躺在同一張床上,可是時光卻橫亙在她們之間,就算是幼時的親密朋友,驟然相見,也變得無話可說。
隔了很久,餘熙輕聲開口:“那個女人……她對你好不好?”
“……老實說,還不錯。”雖然不太像母親的樣子,至少對她提出的要求都是有求必應。她的母親就像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哪怕做錯了,也會有人替她承擔應有的責備,她甚至都不會知道自己做錯過什麼。
“那你還恨不恨她?”
阮湘南搖搖頭:“開始恨得要命,現在恨不動了。”
那天她生日,被卓琰押回家裡,看到她的母親神態眼神還像是個少女,好像她就沒有衰老過,也沒有長大過。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無能為力。她不過是在懲罰一個懵懂無知的人,儘管那個人在名義和血緣上是她的母親。
懲罰一個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在懲罰她的人,就等於在懲罰自己。
餘熙從被子裡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指:“別難過。”
就像小時候她們依偎在一起互相安慰一樣。
阮湘南反手握住她的手,輕聲道:“能不能別做你的生意了?我賺到一些錢……只是借給你的,等你以後找到工作再還給我。”
餘熙突然小聲抽泣出來。
阮湘南忽然想,錢這東西真的很好,熙熙要陪多少客人受多少傷才能賺到那麼一點,她要值班坐門診甚至有時候在手術檯邊一站就是十來個小時才賺來這一份薪水,大家都是芸芸眾生中平凡的小人物,誰敢清高,誰又敢說它不好?
從醫院裡回到家,餘熙正在廚房裡忙碌,看見她便笑道;“我看到冰箱裡還有一點材料,就把它燒掉了。”
阮湘南捲起衣袖:“我來幫你。”
餘熙看著她平靜的側臉,試探道:“你跟那天那個朋友還有聯絡嗎?”
阮湘南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他很忙的,本來就不會天天都聯絡。”
“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餘熙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