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西姆一邊叫喊一邊釋放響箭,他不敢奢望補充兵能在多久之後趕到鋒線,他只是希望後方的通訊員能以同樣的方式給他一個答覆。
果然!哨兵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後方寂靜如常,但時隔半刻依然沒有對前敵鋒線的請求做出回覆,這說明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在短時間內已經無兵可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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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百上千地法蘭士兵開始登岸。他們在河面上經歷了有生以來最可怕的歷險,炮火、彈片、箭幕、投石,當木筏觸到多瑙河北岸的堤石時。不用任何命令,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急衝而出,彷彿生離水面就是最為值得自豪地一件事。
泰坦戰士死命阻住連通河堤大道的幾處路口,他們利用街壘和岸邊的建築瘋狂地阻擊來犯的敵人。不過哨兵馬克西姆已經看到崩潰地徵兆。儘管處處都有死守的戰士,可一些不知從哪個地縫裡鑽出來的法蘭人已經滲透北城內部。
哨兵繫緊綁腿,又整了整軍衣和刀具,當塔樓下面的教堂大殿響起法蘭人的呼喝和近衛軍戰士的嘶喊時,他拉響了樓頂的銅鐘。
鐘聲渾厚、沉悶、深遠,馬克西姆開始耳鳴了,但他管不了這麼多。不間斷的鐘鳴就是河灘陣地失陷的訊號,作為一名哨兵,馬克西姆的任務到此結束,剩下的……就看他怎樣選擇。
哨兵已經整過軍衣和刀劍,教堂內撕殺搏鬥的聲音此起彼伏,相信臨近河堤大道的每一座建築物內都在上演血肉互搏的慘烈一幕。馬克西姆深吸了一口氣,他在胸前劃下向神明祈禱的手語,然後他便用雙手雙腳攀住繩索……這一刻該是他扮演一個從天而降的帝國勇士的時候了!
《蒼茫組歌》組歌——城市上空的星火,烏蘭諾斯和蓋亞的選擇維耶羅那國家歌劇院合唱團(自選調式)“頃刻間,天階自穹蒼緩緩降下,烏蘭諾斯和蓋亞得做出選擇。在城市背向太陽的那一面,星火透映著紫色的暗影,烏蘭諾斯和蓋亞不願稱其為血,他們選擇,就說那是正在沉思的花朵!那是正在沉思的花朵……”
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像慣常那樣板著一張狀無親無故的面孔,他一邊走一邊想,當下的這種狀況好像在某個時刻出現過?
是了!妻女山!鐵臂將軍久經戰陣,多年前的多瑙卡丹阻擊戰太古老了,現在的年輕人不會記得,就說妻女山吧!阿貝西亞將軍自得地想著,可說實在的,他對那場緊張刺激、以弱敵強的著名戰役的各種細微情節記得不太牢靠,印象深刻的倒是其他的事。
在妻女山戰場上,英雄輩出的斯坦貝維爾家族留下了無數子弟兵的屍首,有一位傷者,他和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一樣斷去了一邊手臂,他問岡多勒,“你是怎麼打贏多瑙卡丹阻擊戰的呢?”
阿貝西亞將軍記得自己回答說:“我用胸膛去填補戰線的缺口,用肉體去衝撞敵人的騎兵,用牙齒撕咬敵人的戰馬,用血水阻擋敵人的視線,用斷裂的刀槍結果敵人的生命,用火一般的鬥志和最虔誠的愛國心去迎擊敵人的反覆衝鋒。當我的鋒線上還剩下最後幾名勇士的時候,敵人已經消失於地平線!”
獨眼獨臂的近衛軍第五軍區總司令在想起昔日豪情時不禁輕笑起來,在經歷過數度慘烈的大戰之後,他無疑是個幸運地軍人。那位向自己提問的斯坦貝維爾軍官落得終身殘疾,妻女山一役之後不久就告別了軍旅。
阿貝西亞停下腳步,他轉向圍坐在街邊的一群傷痕累累慘不忍睹地近衛軍戰士。
“5332團?”
“是!”一名精神稍好計程車兵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你們部隊呢?”
士兵尷尬地攤開手:“報告司令。全……全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