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多,但總能聊以慰藉。
神交已久的阿佩就成了他心裡私藏的最深的一處存在。
他有時候想那樣的丫頭這許久追不上傅堯徽,不是胸無城府,有勇無謀,就是愛得太過,緊緊相逼卻遲遲不敢越雷池一步。如果是後者,小傅這個書呆子早晚會後悔,陸瑾佩那樣嬌花似的姑娘在高門世家裡只能是傅堯徽的累贅。
往後傅堯徽再說那個姑娘的不好,他就會在心底裡暗自唾棄他不懂得珍惜。直到有一天他從明面上就開始唾棄傅堯徽。
那日下朝,左右無事,他帶了段靂欲前往丞相府拜訪,走至西華門那處,就見三三兩兩的大臣,指指點點前方不遠的一匹馬。他抬眼望去就見一個身子窈窕的丫鬟模樣的姑娘,大大咧咧地坐在傅堯徽身前的馬背上,舉著一個盒子,不知在說些什麼,偏能瞧見緋紅的臉頰,笑容可掬,燦若朝陽。
他從小在深宮裡,什麼樣的女子沒曾見過,可他從未見過那樣的絕色,那樣的絕色臉上毫無城府的笑,也從未見過那樣的恣意和歡愉濃情。他聽見了自己怦然心動的想法,一見鍾情,對一個愛著別人的姑娘。
他不禁苦笑。
哪成想,還在他琢磨的功夫,一貫好脾氣的傅堯徽動了怒,一個縱馬將那姑娘直接掀了下來,摔在地上激起塵土一片,那姑娘翻滾了幾下,掙扎著坐起來,明眸善睞,端了胳膊,頗為落寞地笑著,瞧著十來步開外傅堯徽緊緊地勒了馬頭,翻身下馬,將馬車前,一個驚慌失措的姑娘攬進懷裡。
想必那就是陸瑾佩了,果真是一朵柔弱的嬌花啊,傅堯徽的品味果真和天下男人一般庸俗。
再轉頭看被傅堯徽撇下馬來那丫頭,震傷了胳膊,燦爛的笑容有些黯淡,掌心裡的鮮血滴滴答答,也不見她放在心上,卻撇過頭去,不再瞧傅堯徽將心愛的姑娘攬入懷中,溫和呵護。
他一直以為這個小丫頭只是不知進退,毫無城府而已,真的是有些配不上心思縝密的傅堯徽的,有些心思也就淡了。
可他終究是低估了阿佩在他心中的分量,日後傅堯徽一如既往對他咬牙切齒地說著,他的興趣只增不減,甚至叫段靂去查了那丫頭的背景。
原來那個阿佩本是傅家的影衛,傅堯徽心疼陸瑾佩總遭人欺負,便把這個丫鬟送給了陸瑾佩貼身伺候,除了追著世子滿天下的瞎轉,其餘的也沒什麼出彩之處。他看完之後很憋悶,當時也不明白那是為什麼,只是發誓再也不收集那些奏報。
可他終歸抵不住誘惑,每每按捺下決心再也不看,卻終是打破誓言,次次教段靂收集,每晚臨睡前總要握著那些奏報,哈哈大笑一番,才能安然睡去,以致後來第二日醒時手中還攥著那些個紙張。
奏報每日必達,花樣翻新,全是阿佩如何追逐傅堯徽的手段,他看完興奮之餘卻有一絲不甘,他難道不比傅堯徽長得俊朗些麼?怎麼就沒人這麼追著本宮呢?傅堯徽也太鐵石心腸了。
那份偷來的甜蜜是他畢生歲月裡僅剩的快樂和滿足,裡頭無盡的酸澀和甘醇才能讓他享受從未曾有過的酣眠。
又過了好些時日,先皇御駕親征回來身體本就不大好,欽天監接了旨意卜了一卦,說是要接武氣旺盛的女子入宮沖喜,便選了鎮國將軍府陸三小姐。五月槐花漫天香,陸家的三小姐被一道之意接進宮裡來封為了端妃,當日晚,先皇便駕崩了。
拜太廟的前一日,他終究是抵不住誘惑,按捺下心中的激動想去見一見那個陸三小姐的貼身丫鬟阿佩。
原來其實有些事情早已命中註定,他捱過了那麼多苦難的時光,等了這許久不過是為了能在一株盛開的槐花樹下遇見她而已,自此良辰美景。
作者有話要說: 火山君:皇桑,原來您老人家暗戀陸家小佩這麼久了……哦呵呵~~~好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