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車窗上映出的模糊影像,狠狠的罵自己一句,真賤!
突然羅陽咳了一聲,羅思妮一驚,斷了天馬行空的思緒。羅陽繼續說:“上次給你介紹的人,不行嗎?”
女人奔三要還是單身,你身邊的人就明顯變得比你還著急。她撇撇嘴,“我這不自己養活自己呢嘛,幹啥非得往外攆我?”
羅陽說:“那也得找啊,總這麼像什麼樣。”
“找不著喜歡的,我有什麼辦法。”她頂嘴習慣了。
“你喜歡什麼樣的?”他習慣的問下去。
“你這樣的。”她答得也習慣,說完就後悔了。真的就是脫口而出,沒過大腦。這下尷尬了。
許久,羅陽聲音很低的問:“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羅思妮抓抓頭髮,轉過去看窗外,“成熟?強勢?帥?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歡。”
“你都忘了喜歡些什麼,幹嘛還揪著不放?”路口正亮著紅燈,羅陽拿了根菸點上,“你喜歡的就是你記憶力的那個‘喜歡’,因為得不到所以執拗的不肯放棄。你這叫固執。”
“也許是你說的那樣,但是心的東西我又掌握不了。”她還是看著窗外,雖然他難得說這麼多話,但聽的心裡堵得難受。
綠燈已經亮了,車子又啟動。“明明都已經忘了的東西,就是習慣成自然,要是有個好男人在你面前,日子長了你……”
羅陽從來話不多,這麼絮叨的反倒讓羅思妮心煩,她一手扣住那隻掌握方向盤的大手,“誰說我忘了?忘了我心臟還能跳得這麼歡快?”
羅陽被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車子走了個蛇形。虧得快到家,這條道晚上沒什麼人。他往右打了方向盤,在道邊靠著停下。羅思妮的臉通紅,手還顫顫巍巍的疊在他手上,他輕輕抽出手來,說:“長顆嫁人的心吧。你媽和爸都要恨死我了。”他狠狠吸了一口已經燒掉不少的煙,再說話時嗓子有點啞了,“就算我承認那時候有點幸災樂禍,帶著報復心理看戲,大不了我確實順水推舟了。可是張明慧已經走了這麼久,我們也是結果難測,也算我是遭到報應了。你,”他回頭仔細的看她,真正的哥哥一般說:“好好為自己想想,也當是為這個家想想吧。”
車子再次啟動,沒人再說話,羅思妮覺得自己的手指頭不聽話的敲著,冰涼冰涼。
羅陽把她放到樓下,自己又回大學城那邊的房子了。羅思妮往車庫去,開了自己那輛忠實的沃爾沃,奔張明蔚家慰問去了。
一進門,因為自己被羅陽說成這個德行樣兒的,也就沒注意那兩口子高興成那個德行樣兒的。
這兩口子在S市住的時間越來越少,林清現在在羅陽那也就掛著點股份。這房子也就這麼空著,頭他們回來,程姐找人打掃了一下。牆上的裝飾挺簡單,一副結婚照,一副字。
字是林老爺子給寫的,就四個,裱在玻璃框框裡——無雨無晴。
她問眼睛都眯到一起的張明蔚,“到底什麼是無雨無晴?”
張明蔚只是憑林清的解釋說了一句:“就是沒有欣喜,沒有折騰。一種最後追求的平靜意境。”說完搖搖頭,這境界多難啊。
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說了句:“就是沒好沒壞,細水長流?”
林清手裡拿這個白色的小棒棒,晃盪過來,“真有見地,不怪是我們學校的。”
羅思妮扁扁嘴,她還有一句呢——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啊?生活就該是喜憂參半,浮浮沉沉的啊。
她魂不守舍的在人家家裡待著,張明蔚拿東西吸引她注意力,好幾次都沒成功。後來,林清忍不住把小白棒放在茶几上,她還是沒反應。
張明蔚說:“我噁心,頭暈……”
“你暈車時間真長。”羅思妮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