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的姑娘著實很多,沒什麼特別,唐國的瓊嬅公主著實也只有一位。可東陸,卻不是隻有一位公主。”
我早知道這樣一說必然將她惹火,她果然發火,牙齒咬得嘎嘣響,半天,冷笑道:“除了年前殉國的文昌公主葉蓁,東陸這許多公主,還有誰比得上王姐的足智多謀?你若是聽說過瓊嬅公主的名號,就該知道整個唐國都將王姐視為明珠,若是因你而令王姐受到屈辱,便是令唐國的國體受辱,唐國絕不會善罷甘休,屆時唐陳兩國交惡,一場惡戰避無可避。而你不但不能幫到慕哥哥,反而使他陷入此等窘境,就不會心懷愧疚麼?”
我覺得不可思議,眼前的姑娘一襲黃衣黃裙,的確天姿國色,即便發火聲音裡也帶著不可矯飾的天真,說出的話卻不像是一國公主,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什麼。我轉身站得直直地看著她:“你姐姐貴為公主,可知道什麼才是公主,生我者父母宗親,養我者天下萬民。以天下萬民性命為代價的戰爭,豈是可以說發動就發動的?子民為之獻出生命也要保護的應是腳下的寸寸國土,而不是一個愚蠢公主的愛情。我還從未見過這樣幼稚的戰爭,也從未見過這樣令母國蒙羞的公主。”
她愣愣看著我,半天,幾乎都要哭了:“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我要去找慕哥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願意為了你和我們唐國交惡,他其實怎麼可能喜歡你,他連自己真正的身份都沒有告訴過你吧,我都知道!”
突然覺得喉嚨裡有什麼東西涌出來,隨著說出“住口”兩個字,那些東西一下子浸出口腔,我看著噴在地上的血痕有點發愣,卻止不住喉嚨裡那些東西翻騰得越來越劇烈,張口又是一大灘血。對面的毓棠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我抹了抹嘴唇,狠狠道:“沒見過吐血啊。不準告訴慕言。”話剛說完,突然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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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而言,一切只是睜眼閉眼之間,失去意識的那刻我就搞清楚發生什麼事。臨下山時君師父告訴過我,續命的鮫珠每過十個月會有三日蟄伏,三日裡所有法力都收束起來,屆時我和真正的死人沒兩樣,要當心不注意被人給埋了。
算起來自這顆鮫珠縫入胸中正好十個月,我卻忘記這件事,意識剛恢復過來時萬分驚恐地想,要真被埋了該怎麼辦,他們可千萬別把棺材給釘死啊。
我做了最壞的打算,卻沒想到戰戰兢兢睜眼一看,竟是躺在慕言懷中。我都要被嚇傻了,看到他緊閉的眼,微蹙的眉,冰冷的側臉,蒼白的唇,這模樣倒像他也是個死人。
好半天,我顫抖著手去推他,聽到自己的嗓子啞得要說不出話,高風掠過枯葉似的抖:“慕言,你怎麼了?”
話剛落地手便被握住,我懵懂抬頭,正看到他緩緩睜眼,昏黃燭光下,那總是含笑的眸子靜水無波:“你是終於醒了?還是,”他頓了頓,“我又在做夢?”
我有半刻搞不清狀況,但看著他一向清明此刻卻困惑的眼,突然就明白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我費力想朝他笑一笑,卻笑不出來。
我是個死人,死人無所謂死別的痛苦,但活著的人不同。都是我忘記這件重要的事,沒有提前告訴他好讓他安心,這樣猝不及防,他一定以為我死了。
胸口一窒,我呆呆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我伸手抹眼淚,手還沒夠上去,淚水已經啪嗒掉下來,正落在他唇邊。
他愣了一下,眼神逐漸深邃,手指撫上我淚水婆娑的眼,良久,久得像一顆種子生根發芽:“阿拂,你醒了。”嗓音是我從未聽過的低沉暗啞。
我抱住他試圖給我擦眼淚的手,咬著唇問他:“我嚇到你了對不對?”
他任我趴在胸口,抬起另一隻手繼續給我擦眼淚,嚴實的床幃裡一握幽暗燭光.他修長手指一點一點撫過我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