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真正想要得到什?麼實際的利益,她熱衷競爭,深陷於?競爭,是因為只有與孟舒淮競爭,她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她這三?十多年,常與否定相伴,別人否定她的性別,否定她的能力,否定她的價值,否定她存在?的意義?。
只有那個?差點被自己推下樓摔死的弟弟從頭到尾肯定她,支援她,毫無怨言收拾她留下的爛攤子,堅定不?移做她最堅實的後盾,豁出命去保她們母女。
的確
不?是孟舒淮少不?了她,而是她離不?開孟舒淮。
“都是我的錯,爺爺。”
“是我害清漪受苦是我害舒淮受傷是我害了孟家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匆匆趕回?茶室的孟舒淮剛好聽見?這一句,他腳步一頓,屏息站在?門前,收回?了正要推門的手。
水中月
/
景山總是寂靜, 午夜時分尤甚。
孟舒淮回到了月華樓。
他沒在茶室門?前多停留,料想驕傲如孟舒瀾,一定不願意他聽到那些認錯反省的話。
只要他不曾聽過?, 也不曾說起,她就永遠是孟家的大小姐,是不可一世驚才絕豔的孟舒瀾。
月已升高, 薄霧縈繞,孟舒淮獨自佇立窗邊,抬頭遙望那月色泠泠。
人們都?道這孤高的月是這漫漫長夜唯一的光華, 是指引迷途旅人回家的明燈,怎麼他看這月心硬得很。
要和平分手,要互不虧欠,要離他遠去, 還要說往後的路平坦。
怎麼?
有他牽著的路都?不平坦?
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肩膀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醫生囑咐他, 要穩定心緒,忌情緒波動, 否則傷口還有出血的可能。
他輕笑,出血又怎麼樣?挨一刀也沒見她有多心疼。
他心煩意亂收回視線, 伸手一拉窗簾隔絕了那道月光。
月光多美?啊, 將他照得如此狼狽。
側躺在床上,他又記起清漪生日那一晚。
與她第一次纏綿的吻就在這裡?, 為了不讓盧女士發現, 一起躲在這張床上,偶然的同床共枕也是在這裡?。
她怎麼那麼大膽?看他生氣?就敢主動來吻他。
怎麼那麼聽話?叫她張嘴就張嘴。
又怎麼那麼天?真?這麼放心跟他躺在床上接吻, 也不怕他把?她生吞活剝了。
多麼傻一姑娘,難過?了哭, 害怕了哭,感動了哭,開心了還哭,他就沒見過?像她這麼愛哭的人。
那麼愛哭的人,怎麼到最後說分手的時候,眼睛都?不紅一下?
他坐起身,在黑暗中?摸到窗簾遙控器。
窗簾緩慢展開,室內的黑暗被一點點驅散,那銀白的月光再次溢滿這個房間,再次照亮他的眼,凸顯他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