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的心,真的太貪得無厭了?
時已深冬,漫步在曾經繁華似錦的府後花園裡,奉恩忍不住嘆了聲。
還記得幾月前,她從京師回府來,便是曾經徜徉在這青石漫漫的園子裡,夢想什麼也不想地御風而去,可時才不過多久,她卻已是這府中的夫人,就如繫上了鎖鏈的小鳥,無論如何努力,再也無法展翅而飛,心曾不甘,卻奇異地又是那般的心甘情願!
人心,便是這般的難測啊!
“奉恩姐,你沒生氣吧?”冬令手捧那兩件精美的厚厚披風,緊張地跟在她身後,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搖頭苦笑的,心裡好生不解,“您不是說今兒下午要在書房看書嗎,怎突然又想去賬房了?是因為八夫人送來披風的緣故嗎?”其實何止是八夫人送了披風來,伸手指頭算一算,僅僅是從昨日起,她手裡捧過的披風已經有十來件了,還都是那些如夫人們硬塞進來的!
“我有什麼氣好生的?”她回首依然是淡雅地一笑,伸指點點小丫頭的腦袋,“我該開心才是吧?哪,你看,咱們一點也不用動手,卻可以有這許多好看的披風可以禦寒啦!”記得前兩日,申天南還曾經向她抱怨過,他的冬衣一點也不暖,暗示她這為人妻子的,該動手做做女紅了。
“奉恩姐,你怎麼總是這樣子!”奉恩姐是何等的聰明,若看不出這些披風的含義才是假的呢。
“哪樣子啊,奉恩你又做了什麼啊?”沒等奉恩說話,含著笑意的男音已經從冬令身後傳出來。
“啊,公子爺!”冬令嚇了一跳,忙蹲身施禮,“公子爺萬安!”聲音不由抖抖的。
來人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啊,是金陵赫赫有名的申天南啊,是性情向來陰晴不定的公子爺啊!就算這些時日她家公子爺的心情似乎好得很,她還是會怕的。
“奉恩,你又收了披風了啊?”申天南不理會那個開始瑟瑟發抖的小丫鬟,徑自跨到奉恩跟前,俊臉含笑,“哪,我只是偶爾抱怨一句我的冬衣不暖,這才隔了幾天呀,就有這麼多的禦寒衣物送到了你手中。”他意有所指地眨眨眼,“可是奉恩你呢,你這些時日都做什麼啦?”
他心疼她身子單薄,不忍心要她負擔太多的府中事務,便一力替她承擔了大半,害他現在忙得像條狗,她卻悠閒地坐臥書房讀書閒。
她可是他的妻子呢!他娶妻子的原意可不是娶來窩在他書房玩的哦!
“我做閒妻啊!”奉恩微微一笑,心中雖還有剛才的惱意,淡雅的臉龐卻已不自覺地含了一分的女兒春色,“是公子爺說我資歷太淺,所以這年前的府中內務還是公子爺自己承擔好了啊!”她用手捂住唇,眉眼笑彎彎的,“怎麼,您不記得啦?”是他自己要做有擔當的男子漢大丈夫的啊。
“我的意思是要你閒幾天,好快點將我那件——”他咳一聲,揮手讓一直站在一旁的冬令走開,自始至終對小丫鬟手中捧著的精緻披風瞥也沒瞥一眼,“奉恩,你到底要磨到什麼時候啊?”他語帶抱怨。
“你說什麼呢?”奉恩這些時日聽了許多他這種話只說一半,是越來越疑惑了,“我做事一向是很快的,又手腳麻利,哪裡磨了啊?還有,你那件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明白?”
“餘奉恩!”男人原本帶著微微期望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伸手便拉著妻子快步往兩人的居處走,“我是你丈夫吧,你是我妻子吧?夫妻間不應該有任何相互隱瞞的事情吧?”他逼她回答。
“您說得是。”奉恩無聲地嘆一聲,卻什麼也不說。
“前些時日,我明明見你在縫製一件長袍棉衣的!”申天南顧不得男兒臉面,見四下無人,終於忍不住大聲地吼了出來,惡狠狠地朝著奉恩的耳朵用力哼一聲,“就算你是用那種粗拉的普通青布做的!可我也沒嫌棄什麼吧?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