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寧追著花然月出來,眼看唯一的朋友就要離開自己,他心裡七上八下。皇阿瑪一向嚴厲教他,且馬虎不得,花然月幫忙抄寫經書計劃萬無一失,但還是被皇阿瑪識破了蛛絲馬跡。
“聖旨不可違抗,二皇子就不要追了,我現在就出宮,一刻不多留。”花然月早就很盼望著這一日,一刻不多留是心話。
旻寧接道:“那可以再給我做一頓菜嗎?這一別,可能永遠見不到了。”
在皇宮的日日夜夜如同浸泡在油鍋之中,似乎不知哪一天火燒得旺盛起來,她便在黑夜裡一命嗚呼。
來京之前,二孃的所作所為確實想讓花然月逃的遠遠的,二孃不可理喻,得寸進尺,目中無人,心狠毒辣。總讓人措手不及間傷痕累累,皇宮只是比二孃恐怖那麼一丁點罷了。
即便出了皇宮也不知去往何處。
皇后得知此事,已是挽留不及。
花然月為旻寧做好最後一頓菜,一無所有的踏出紫禁城大門,離宮和入宮時一樣,門的隧道里間夾著寒風讓人不寒而慄。整個人的脊樑骨都冰凍不堪,好似皇上的言詞和目光。
冰冷,嚴厲,毫不商量,這是花然月對紫禁城裡的評價,這裡的人人草草都有很大的脾氣和個性,不是外界人可以隨意靠近的生物。她本是一個民女,理因過著平淡平凡的生活,糊里糊塗的入宮就是一場惡緣,老天也有犯錯的時候,安排錯了命運,浪費的是時間和感情。
京城碩大,出了皇宮門,只覺天烏暗雲,空氣發悶,五六隻巴掌大的鳥兒飛向枝頭。無陽難辨方向,剛入京城時的那片地就算是城池她也不想再回去重來一回,還記得那個酒樓的老闆,色膽包天,虛心假意。街上小偷大膽搶偷,大清律法也難壓制這種惡劣現象,這樣的地方不去也罷。
既然如此,那幾只鳥兒飛的方向就當做是她去往的方向抉擇罷,如今的下場說好聽了是自由自在,說難聽了是悽慘苦命。說給任何人聽恐怕是同情於她,旻寧和皇后實屬心善,臨別前給了一些銀子。
一炷香時走累了,停在一棵樹下靠著歇息,一片寂靜優美的景色很怡人,樹枝上也有幾隻鳥兒唧唧喳喳叫個不停,模樣和剛剛見得那幾只差不太多。
從花然月記事起爹爹就很喜歡養鳥,爹爹很喜歡杜甫的詩,爹常說杜甫的詩拙筆朝氣,給人一種對遠方抱著期望的感覺。杜甫憂國憂民,詩藝精湛。
而此時花然月想起一句詩想說給自己聽,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嘀嗒一聲,花然月感覺一滴東西降落頭頂,抹去,是鳥糞。
花然月清理乾淨頭髮上的汙漬,起身對著樹上的鳥吼道:“臭鳥,給我下來。”拿起石子朝著鳥扔去,鳥們飛散。
很快烏雲散開,一道刺眼的光芒融入眼中,花然月半眯著眼睛,仰面沐浴陽光。
而此時,坡道下有人聲:“跟上。”
一個身穿深藍色官服的男的拿著鞭子抽打一排排衣著破爛的男丁往前趕路,嘴裡不停謾罵之聲,句句刺耳,揮鞭抽打,鞭鞭見血。不見男丁敢反一下,忍著疼痛咬緊牙關往前趕路,他們好似盡力趕了十萬八千里,已是精疲力盡,只靠著一種意念支撐著皮囊行屍走肉。
一排男丁大概三十餘人,前後均有官兵跟隨著他們看管很嚴,只要有男丁走不動路,官兵就會上前抽打,抽到男丁打起精神為止。手段殘忍,男丁在這幾個官兵眼裡畜生不如,一鞭子抽過去就是一片人受傷,身上的舊傷疤疊著新傷痕,悶熱的天氣讓傷口腐爛發紫泛黑。
只見官兵催促下男丁們努力著往前走,有一男丁搖搖晃晃,終於昏倒在地,一官兵走到昏倒的男丁跟前,踹了兩腳,不見男丁有反應,官兵解開自個腰帶,對著男丁的臉撒尿。
只聽官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