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再容易不過的一件事。
很快順哥兒就知道了曹韻蘭的底細,不由在心裡冷笑:一個庶女,也敢在我面前仗腰子!
過了一會兒。那邊的筵席開始了,就有丫鬟婆子過來把這些小孩子接引過去。
安姐兒、順哥兒和楚順娘來到杜恆霜身邊。和她坐在一張條案後頭。
安姐兒、順哥兒一左一右挨著杜恆霜坐,順哥兒另一邊靠外的地方,就坐著楚順娘。
楚順孃的年紀是最大的,當然不會跟安姐兒和順哥兒搶杜恆霜身邊的位置。
她隔壁坐著賀蘭夫人鍾氏。
丫鬟們魚貫而入,將一道道鮮美的菜餚擺在客人前面的條案上。
曹韻蘭有心要討好杜恆霜。自己親自去捧了一碗奶白鯽魚湯過來。
這道菜在別的地方不算難得,但是在正月裡的范陽,這道菜是千金難買。
曹韻蘭用這道菜專門獻給杜恆霜,一是顯擺她們曹家的地位權勢,二來當然是向杜恆霜表示她的孝敬。
結果她捧著湯碗向杜恆霜走過來的時候,順哥兒一眼就看出來曹韻蘭要做什麼。他眼珠子轉了轉,從杜恆霜身邊起身,道:“大伯孃。我去更衣。”就是要去方便一下。
杜恆霜點點頭,讓知數帶著順哥兒去。
順哥兒自己繞過條案,走出去的時候,正好跟曹韻蘭碰上了。
順哥兒也沒有往前撞,只是堵在席口。
曹韻蘭往左,他也往左。曹韻蘭往右,他也往右。
看在別人眼裡,只覺得是兩個人對面相逢的時候。不小心碰住了。
就像是面對面走道的兩人想的方向正好相反,所以就對住了的樣子。
曹韻蘭本來就很緊張,被順哥兒這樣一堵。心裡更慌,她忙往楚順娘那邊走過去,可是走快了些,手一抖,她捧著的大湯碗便往前傾了一下,整碗奶白鯽魚湯就往楚順娘頭上傾倒而去。
楚順娘幸虧一直好奇地看著順哥兒和曹韻蘭“對對碰”。看見曹韻蘭端著的湯碗一下子傾斜,她忙往旁邊讓了讓,躲過了被魚湯“洗頭”的危險,但是身上的裙子卻沒有這麼好運,一半的魚湯都灑在她裙子上。
杜恆霜嚇一跳,忙起身問楚順娘,“沒有燙著吧?”又問順哥兒,“你也沒有被燙著吧?”
順哥兒看見一碗白生生的湯往楚順娘那邊灑過去了,也有些驚慌,但是最後看見楚順娘躲了過去,只裙子上沾溼了,才鬆了一口氣,回頭對杜恆霜道:“大伯孃,我沒事。”說著,又跟著知釵往外走。他要去“方便”,做戲當然要做足了。
楚順娘雖然被嚇了一跳,而且裙子被弄溼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並沒有大發脾氣,也沒有嚇得直哭,還安慰杜恆霜道:“大表嫂,沒事,沒事。我帶了衣裳過來,只要借用刺史家的地方換一身就可以了。”
大戶人家的女眷出門做客,都是帶著好幾身替換的衣裳的。
曹夫人這時也走過來,不悅地對曹韻蘭道:“端菜有丫鬟婆子,你搗什麼亂?”
曹韻蘭眼淚汪汪,不知所措地低著頭,完全沒有了剛才的伶牙俐齒。
杜恆霜以為曹韻蘭是跟楚順娘交好,有意端一碗湯來給她的,忙道:“小孩子想幫忙,是好事。不過你們關係好,下次可以單請我們順娘過來,跟你說說話。”
曹韻蘭頓時明白,杜恆霜以為這湯是給楚順孃的。
她巴不得有這個臺階下,忙點頭道:“多謝蕭節度使夫人。”又對楚順娘道:“來,我帶你去換衣裳。”
楚順娘看了看杜恆霜。
杜恆霜道:“跟曹大小姐去吧。”又讓知數跟楚順娘一起過去。
一場風波消弭於無形。
同樣前來赴宴的賀蘭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