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於兩個王不見王的人湊在一個病房。在柳石堂激動悲憤慶幸惋惜的各色情緒化語言中,柳鈞的神智漸漸恢復清明,他相信,是錢宏明去電叫來他爸爸。從爸爸的嘮叨中,柳鈞終於清楚了自己的現狀。其他猶可,唯獨手指——這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殘缺了。即使重新接上,看上去形狀完好,依然是殘缺了。
但是面對爸爸不依不饒的憤怒,柳鈞反而沒那麼憤怒了,而且他也不願看到爸爸雞蛋碰石頭去。有他碰一次,已經足夠,他怕爸爸碰出更大更無法承受的禍。他現在已經清楚楊巡這個人無視規則。
「爸爸,願賭服輸而已。不能你兒子打贏了喊友誼第一,你兒子輸了喊黑哨。」
「不是黑哨是什麼?有種姓楊的跟你單打獨鬥,別叫一幫民工打悶棍……」
「爸你再生氣也不能跟楊巡這種爛蘋果比爛。這事我說了,願賭服輸,沒什麼可怨的。」
柳石堂被兒子軟磨硬泡地攛掇回家去了,留下原本一直沒說話的錢宏明。
柳鈞這才垮下臉來,七情六慾全流在臉上,痛就唧唧哼哼,絕不裝好漢。柳鈞因為傷肋骨,不能平躺,需要半坐半躺,反正怎麼躺都是痛,錢宏明將床調整了半天,才算調對一個稍好的角度,已經額頭見汗。
連涵養好的錢宏明都罵,「媽的,不讓楊巡放血,我誓不為人。」
「我死也不會放過楊巡,但我們不能打泥漿戰,他本來就是泥漿裡打滾的人,我們跟他混戰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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