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聽她這樣說,心中更加陣陣發慌,連連擺手道:“不會的,不會的,二孃啊,你平安叔為人或許狡獪了些,卻還能分得清是非,想是在老柳那兒絆住了腳……你莫急,太公跟你保證,他不會……”
不等他把話說完,院子外忽然轉進一人,黑燈瞎火,看不清他樣貌,只聽得他沉聲道:“泰和兄弟,這樣大事體,你怎地也不來同我說一聲?”
是……孟鬱槐?!
花小麥猛地抬起頭來,果見那高大人影已經大踏步走進院子,先不慌不忙與潘太公行了禮,這才轉過身皺眉對景泰和道:“你是怎麼回事?家中發生了這樣的事,為何不告訴我?即便你自己走不開,隨便尋個人來跟我打聲招呼也是好的啊!”
景泰和正滿心愁緒,冷不丁看見他,就像撈住了一把救命稻草一般,蹬蹬蹬衝地衝過去,高聲叫道:“鬱槐哥,我……”
“你莫要發急。”孟鬱槐輕嘆一聲。又似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花小麥,“是紙紮鋪子的喬大叔放不下心,剛才尋到我家,將今日在河邊發生的事告訴了我。你們既遇上如此大的麻煩,就該儘快來找我。多一個人想辦法總是好的,你們自己在此發愁,就算將滿頭黑髮盡皆愁得白了,又有甚麼用?”
“喬大叔?”花小麥驀地睜大了眼睛。
“對。”孟鬱槐點點頭,“他將事情大概與我說了一遍。攤上這等事,我估摸你們也是睡不著的,於是就乾脆先過來看看,可有需要幫忙之處。”
“我們正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景泰和跌足道。
一到了孟鬱槐面前。他彷彿立刻就會變成一個沒主意的小孩子。當初鐵匠鋪牆塌了是這樣,今日,也同樣如此。
“這事兒又不是我家小妹的錯——真要說起來,那平安叔也是沒錯的,這不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嗎?只因平安叔將小妹做的醬料拿去省城賣,受到飯館食肆的喜歡。他們安泰園便要來尋我們的晦氣,天理何在?我們鬥是鬥不過他們。躲也無處去,可如何是好?眼下平安叔去請柳太公了,又是半日不曾回來,還不知他那裡是何等情況,我真是……”
事實上,在剛剛得知此事時,景泰和曾打算過要去向孟鬱槐求助,左思右想,卻終究作罷。
孟鬱槐在火刀村乃至芙澤縣。或許還有些聲名,但到得省城,哪個還會買他的賬?說穿了,他也不過是個年輕鏢頭,怎可能事事都照顧得周全?
孟鬱槐拍拍他的肩,思索片刻,沉聲道:“柳太公那裡。只怕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他上了年歲,又是個怕事的,未必願意淌這趟渾水。來的路上我已仔細想過,明日天一亮,我就到你們家來,也許幫不上什麼忙,但倘若那起人不講理,一言不合動起手來,我還能抵擋個一時半刻。”
花小麥一愣,將那雙圓眼睛瞪得老大,趕忙擺手道:“這不合適,你與此事原本一點關係都沒有,怎能將你拖進來?平日裡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所以也不差這一遭,我不是說過?”孟鬱槐轉過頭去看她,甚至還勾唇笑了笑,“身為鏢師,除了押鏢送貨之外,城中若有人家遇上了特殊情況,想請我們去看家護院,只要付足了酬金,也是使得的。時間太長的活兒我們不一定會接,但十天半個月之內保得他全家周全,卻也不在話下。”
他說到這裡,忽然頓了一下,語調中似有調侃之意:“就看你是否捨得出這個錢。”
鏢局的人拳腳功夫大都很能拿得出手,若能得他們相護佑,那自然能令得心中安定許多。而且,只要將報酬給足,就不必擔心會欠了柯震武太大的人情。
花小麥立時有些心動,也來不及細想,衝口而出便道:“那……貴嗎?”
“……總之你負擔得起。”孟鬱槐唇邊的笑容拉大了些,卻很快又收斂了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