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藥吃……”
她緊走兩步趕到花小麥面前,一把攫住她的手。懇切地道:“小麥妹妹,我知道你忙,但累了一天,好歹也該放鬆放鬆不是?穀子村那位婆婆的糖水攤子就在河邊,咱們吃完了就回來,攏共也花不了半個時辰。我成天在家裡待著,怪悶的,你就當是陪陪我行嗎?雖然在村子裡住了十幾年,我卻也沒幾個朋友……”
嗯。所以咱們第一回見面時,跟你在一塊兒的那三個姑娘是鬼嗎?
花小麥忽然覺得很洩氣。
關蓉原本就生得柔弱,又是扮可憐的一把好手,無論她提出什麼要求,只要你敢硬起心腸拒絕,她立馬就會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死死盯住你。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讓你有脾氣發不出來,更不忍心吐出一句重話。
這實在,算是一項了不得的本事吧?
該怎麼拒絕才好呢?我不想出去啊!花小麥在心中無聲地吶喊,正煩惱間。偏生那花二孃,還要來湊熱鬧。
“我說花小三啊。”許是在院子裡聽見了關蓉和花小麥的交談,花二孃蹬蹬蹬地走到廚房門口,敞著喉嚨高聲道,“關家妹子邀你去吃糖水,你就隨她一塊兒出去走走唄!整天在那灶臺邊上轉悠,時間一長,包管你還沒嫁人就被油煙燻成黃臉婆!蒸鍋有我和你姐夫替你看著,不會出問題的,你快去快回就好,啊?”
說著,還立時衝回東屋,取了二三十文錢塞進花小麥手裡:“我也常聽人說那婆婆的糖水做得格外好,你去了,索性給我和你姐夫也帶兩碗回來,讓我們也嚐嚐滋味。”
有了花二孃的支援,那關蓉更是輕易不肯放棄了,扭著花小麥的胳膊小聲道:“走吧,小麥妹妹,咱們一塊兒去吧……”
花小麥給煩得不行,心想今日不跟著走一遭怕是過不得關了,只好點了頭,脫下圍裙回西屋大概收拾了一下,跟著關蓉出了門。
……
初春的晚上,風格外寒涼,一踏出景家小院的門,關蓉立時便打了個寒顫,將衣領又繫緊了些。
花小麥也覺得有些冷,將手往衣袖裡縮了縮,不經意間一抬頭,看見耿嬸子跟三四個中年女人站在一棵大樹下,咭咭噥噥的,也不知說些什麼。
那天陳火生從景家小院倉惶離開,之後花二孃覺得不妥,曾親自往耿家去了一趟,想要好好將事情說個清楚,免得兩家往後生了齟齬,面子上不好過。誰料那耿嬸子一見到她,陰陽怪氣地滿嘴冷嘲熱諷,沒說三兩句,兩人都是怒火中燒,當場吵了起來,最終不歡而散。自此,花二孃在路上見了耿嬸子,便是白眼一翻,只當做不認識。
此刻狹路相逢,身邊還有個關蓉,花小麥就覺得有點頭疼,伸手拽了關蓉一把示意她走快些,打算無聲無息地從那幾個女人身邊閃過去了事。
不成想,那耿嬸子卻是個眼尖的,抬眼便瞧見了她二人,嘴皮子一掀,登時低聲說了句什麼,那幾個女人立即都側身看了過來。
花小麥雖然聽不清,卻也知道她說的多半不是好話,心道反正本姑娘臉皮厚,你愛絮叨就絮叨個夠本,到頭來還是你自家嘴皮疼,牽了關蓉就往前走。直到與那幾人擦身而過,走出五六步,才聽得那女人忽然不高不低地嘟囔了一句:“哎喲,渾身都是油煙臭,還真以為誰稀罕你啊?”
關蓉腳下一滯,偏過頭去疑惑地看了耿嬸子一眼,伏在花小麥耳邊小聲道:“小麥妹妹,她這是說誰呢?”
“這我哪兒知道?”花小麥無所謂地抬頭望天,“反正跟咱們沒關係,理她做什麼?”
“哦……”關蓉應了一聲,兩人往前又走了一段路,她像是終於按捺不住,期期艾艾地再度開了口。
“那個……小麥妹妹,你聽說了嗎?我家隔壁的孟大娘,要給鬱槐哥說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