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熱情如火,真叫人應付不來啊!
“好了!”
正吵嚷得不可開交,人叢外邊兒猛地傳來一聲爆喝,說話聲戛然而止,眾人紛紛回過頭,卻見是孟老孃虎虎生威地立在大堂門口,看樣子,已經隨時要發怒了。
那六七個人搞不清楚是何狀況,不由得面面相覷。
春喜和臘梅與孟老孃站得很近,見她一臉不慍之色,生怕得罪了客人丟買賣,忙笑著好聲好氣地打圓場:“對不住,您諸位也瞧見了,我們東家身子不便當,還請多少擔待些。給老爺子辦壽是大喜事,咱慢慢兒商量啊!”
一邊說,一邊就往人堆裡擠,博了命地想把花小麥安全帶出去。
至於汪展瑞和譚師傅兩人,也從廚房裡跑了出來,領著眾夥計跟人打岔,竭力想使大堂裡顯得有條理一些。
這當口,便有個三十歲掛零的男子擠到了人叢中央,掏出帕子揩滿頭大汗,劈頭對花小麥道:“中秋節前那兩天,在城裡分發不要錢月餅的,就是你家?”
花小麥也給擠出一身的汗,好容易能鬆快點,趕緊深呼吸了兩下,衝那人笑道:“是,那時我這園子正要重新開張,便送些月餅給大家。一來請城裡的老百姓們也嚐嚐我的手藝,二來,也是想叫大家知道有我們這個地方。”
她估摸著眼前這人應當就是喬雄岳丈的小兒子,也就是出錢擺宴的那個,於是趁他尚未開口,又連忙道:“給老爺子做壽,的確不是件小事,一句兩句話說不清楚,要不……咱們坐下慢慢商量?”
那人一路跑來火刀村,又剛在後頭園子裡轉悠了一圈,委實也是覺得有點疲乏,聞言便點頭答應了,領著眾人在大堂內落了座,立時就有手腳伶俐的小夥計送了茶來。這亂了許久的飯館兒中,才終於算是安靜下來。
也是直到這時,喬雄才得以來到花小麥面前,挨著那人坐下,笑呵呵道:“小麥丫頭,這便是我昨日跟你提過的我那小舅子,這回給我老丈人辦壽宴,就是他牽頭。”
花小麥長舒一口氣,衝那人笑了笑。
幸虧是認準了正主兒哇,否則還不知得鬧騰到幾時!
小舅子揮揮手,有些急切地道:“咱也別講那些個客氣寒暄的話了。中秋那兩日,可巧我家裡得了些你們鋪子上送的月餅,給老爺子嘗過,竟很和他的口味。加之我姐夫說,這稻香園裡廚子的手藝向來很靠譜,尤其你這做東家的,更是一身的本事——聽人講,五月裡,城中那名士宴便是你掌得勺?”
花小麥便又答應了一聲“是”。
“那就好,若陶知縣瞧得上你們稻香園的廚藝,應當是不會差的。”
小舅子似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頭先兒我去園子四處看了看,倒還寬敞,在那魚塘邊坐一坐,也算很是舒坦。不瞞你說,我們如今雖住在城中,早間年,老爺子卻也是鄉里的一個好莊稼把式。尋常在家時,他便常與我抱怨,說是得了空若能再去村裡走動走動,心情都要舒暢兩分——我猜度你這園子應是能正對上他的喜好,所以,咱索性今日就定下。原本前兩日我已看中另一間酒樓,也與他們掌櫃的商議了兩回,如今看來,這錢他們是掙不著了。”
花小麥沒打算詢問他先前看中的是哪間酒樓,只衝他笑笑:“那我便先謝過。”
熟料那小舅子又是一擺手:“你先莫忙著謝我照顧你生意,有些話我得說在前頭。你也瞧見了,我家人口多,今日在這裡的,還都只是些家裡人,到了請客那日,更有許多常走動的親戚朋友前來,所以這場面,一定要替我辦得漂漂亮亮。我自個兒倒是無所謂,但無論如何,也不能給我爹丟面子,你可明白?”
“這個自然。”花小麥抿了抿唇角,“我……”
然還不等她將自己是如何打算的好好與他說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