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探長了胳膊,在前面男人的背上戳了兩戳,抿唇笑道,“你怎地也不搭理我?莫不是昨晚我話太重,你就在心裡頭暗暗惱恨上了?好小氣!雖然我覺得自己並沒錯吧,可如果你覺得我哪裡說得不好,大大方方指出來不行嗎?幹嘛甩臉子給我看?”
孟鬱槐被那日頭曬得眼也睜不開,回頭瞟一瞟她,笑道:“我幾時甩了臉子,你怎能汙衊人?”
頓一頓,又收斂笑容,一本正經道:“你說的是好話,我假使還聽不出來,真白與你過了這麼久。說起來,若不是你提醒,我恐怕不會去考慮我娘是何心情,只不過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想一下子解決也難,總之……你至少放心,你的話我是聽進去了的。”
“我就知道你明事理。”花小麥很是寬慰,在他肩頭拍了拍,“跟你這樣的人說話,最省心了。”
不管怎麼樣,有他這句話,就算是個好的開始了。
孟鬱槐也跟著笑了笑:“且我還要多謝你,昨日得知你那樣護著我娘,我心裡很歡喜,也很感激,這不是作偽,實是心裡話——不過……”
“哎哎哎!”花小麥忙著打斷他,一臉不悅道,“為何偏偏要有個‘不過’?好聽的話說出來哄得我高興不就行了嗎?”
“我是想說……”孟鬱槐掌不住笑出聲來,“昨日舅舅跟我告狀,說你兇得厲害,一看就是個不好招惹的,話裡話外直嘆我日子過得可憐,你……”
“哼哼。”花小麥冷笑一聲,“我就算潑,也要看是跟誰。你幾時見我在你跟前這樣過?他不說人話,我自然不會給他留面子,也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罷了,說白了,他自己張著大嘴胡說,難不成還指望我笑臉相迎?”
一頭說,一頭嘆息一聲:“我只怕他心裡覺得不忿,倘還留在芙澤縣,保不齊哪天還要上門,我雖覺得他不難對付吧,可……吵上一架,總是惹得人心情不好,想想就覺頭疼。”
“……短時間內,應是不至於,況且,無論如何,還有我在。”孟鬱槐低頭思忖了片刻,簡單答了一句,卻格外令人安心,穩穩當當地把牛車趕進城門裡。
……
那白鬍子老頭邢大夫一如往常在保生醫館裡坐診,見了花小麥,照舊是沒什麼好臉色的,彷彿萬分嫌她煩,然而診脈時,又非常一絲不苟,搭著她腕子沉默許久,不顧他二人眼巴巴的目光,拖過一張小箋來,沾了墨就寫。
這是……要吃藥?
花小麥心裡咯噔了一下,牙齒不自覺地就叩住下唇。
從前花二孃懷著小鐵錘時,她是陪著來瞧了好幾回的,曉得若無礙,便不用喝湯藥,而且第一次她自己來看診時,這老神仙也說過,是藥三分毒,只要吃了,終歸是有損。
難不成……是她昨日折騰得厲害了?
可她確實並未覺得有太大不妥啊!
孟鬱槐轉過頭朝她面上看了看,見她神色有異,眉心便是一蹙,開口道:“先生,可是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你自個兒不曉得?”邢大夫沒好氣地堵了他一句,“你媳婦肝火旺得厲害,你最近可是招惹了她?”
呃……
孟鬱槐很想說,這事兒真的跟他沒關係,但對著一個外人,他總不能將家裡事一樁樁一件件都翻出來講,唯有不自在地一笑,剛要開口,卻被花小麥搶過話頭。
“不關他的事,他待我不知道多好,先生你別憑空誣賴人。你就直說,這會子給我開藥方,是不是因為我肚子裡那位有什麼問題?”
“嘁,姐妹倆都是一個德性。”邢大夫連帶著將無辜的花二孃也數落在內,翻翻眼皮,“總歸,肝火太旺,對孩子是沒好處的,我開個藥方給你備著,若從今日起便心氣平和,那麼不吃也罷,否則,你還是老老實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