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鋪子上張羅。所以,我這鋪子上缺一個掌櫃的,幫我照應稻香園裡的一應雜事。你知書識字,性子也溫和。我覺得你挺合適,若是鋪子上不忙,你要讀書,後頭竹林裡或是魚塘邊隨你挑,只別耽誤了做買賣就行。”
春喜和臘梅站在門外,聽到這裡禁不住面面相覷。
誰家請掌櫃,也都是專挑那起經驗豐富的,這文華仁對飲食行當可謂一竅不通,請了他來,能幫上甚麼忙?
文秀才也是驚得一跳。條件反射地使勁擺手:“我怎麼行?人家那些個做掌櫃的,大都在行當中打滾多年,渾身都是精明。我對做買賣一竅不通……”
“行不行你自個兒琢磨,我又沒逼你。”花小麥淡淡地朝他臉上張了張,“我們稻香園一天是包兩頓飯的。如此溫飽問題便解決了,你若肯來,我每月發你工錢,你若仍是不願,那咱們還同從前一樣,你隨時可來鋪子上吃飯,沒人會趕你。不管你怎麼選。考慮清楚之後,只消同我言語一聲。”
文華仁被她這番話攪得一愣一愣,竟也忘了再去想那落第的傷心事,怔了半晌:“我知道你是好心,你容我回去想想,我……”
一面說。一面有些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轉頭徑直退了出去。
這邊廂,花小麥看了看桌上幾乎沒怎麼動過的羊肉爐,嘆息一聲:“到底是給剩下了,這不是糟蹋東西嗎?”
“你還有心思想這個?”春喜忍不住高聲道。“我說你真是糊塗了吧?就算有心拉扯他一把,也不是這樣幫啊!他除了讀書甚麼都不會,來了咱鋪子上,多半就是個添亂的,萬一鬧出什麼麻煩……”
“出不了亂子。”花小麥抬頭衝她二人笑笑,“小事我讓他同你二位嫂子商量,大事自然要來問過我,這一開始,咱們免不了要多花些心思帶一帶他,但倘若他是個機靈的,保不齊將來,真是個好幫手,咱鋪子上也確實需要個會寫會算的人不是嗎?你們放心,雖是有意拉扯,但我也不會什麼都不顧,若是經過三五個月,咱發現他真個不是這塊料,到那時,我再與他說。”
春喜臘梅無法,將眉頭擰成個川字,恨不得一指頭戳到她額上:“你就充好心吧,將來你後悔,我們可不理你,由得你哭去!”
花小麥噗嗤一笑:“不理我就不發工錢,看兩位嫂子到時候怎麼辦!”
“你……”春喜和臘梅又是氣又是笑,沒法兒再與她爭辯,只能狀似兇狠地在她背上擰了兩把。
“師傅……”周芸兒立在花小麥身後,猶猶豫豫地道,“你說,文大哥他能來給咱鋪子當掌櫃嗎?”
“這我可說不準。”花小麥回過身去衝她一笑,帶了兩絲調侃之意,“要不,你去替我好好勸勸他?”
“師傅!”周芸兒大窘,使勁跺了跺腳,一抬頭又正對上春喜和臘梅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越發覺得站不住腳,一扭身,衝進了廚房裡。
……
文華仁並沒有花太長的時間考慮,第二日便又來到了稻香園,對花小麥說,願意來鋪子上試著做掌櫃。
這或許是無奈中的選擇,可又有什麼辦法?那挨餓受凍的滋味有多難受,只有他自己知道,距離下一回秋試還有三年,這麼長的時間,難不成真還要在窮困潦倒中度過?
至少,得先養活自己。
而事實證明,多了他這麼個新手掌櫃,還是很有些好處的。
快要到年底,鋪子上接了不少團年飯的活兒,廚房有多忙碌權且不論,光是安排時間,就得花上不少工夫。
連順鏢局和喬雄的紙紮鋪子都將團年飯定在了這裡,縣城裡也有好幾戶商家屬意稻香園,三番五次打發人前來商議。
去年這事是由花小麥親自打理的,今年有了文華仁,便索性全都丟給他,那傢伙心細,又多少有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