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未曾得到那劍丸,可知緣故何在?”
劉雁依回憶當時情景,便言道:“那是燕回師姐技高一籌的緣故,小女回去細想,便是再來一回,也不是她的對手。”
“錯了,錯了啊!”
祝長老輕輕拍著玉榻,道:“那是因為燕回事先便習得了那《正源劍經》,故此將諸多同門壓下,又能將你戰敗,此戰對你卻是極為不公!”
言罷,他眯眼緊盯著劉雁依的面龐,又重重嘆道:“燕回奪了原本屬於你的劍丸,老道教徒不嚴,愧對於你啊。”
劉雁依不覺一怔。
汪氏姐妹聽了這話也是怔忪不已,未曾想當日比劍,竟有如此內情?
但這祝長老肯說出實情,又見其已是皓首白髮,卻是在後輩面前一臉慚愧的模樣,心裡還當真以為這老道心中歉疚,對他倒不禁起了幾分好感。
可她們涉世未深,又哪裡知道祝長老的險惡用心?
似祝長老這等人,壽元將近,死路在前,道心早已到了無有善惡的境地,哪裡會為這等小事掛念在心?
他之所以這麼說,那是因為看出劉雁依修習得乃是最為純正的玄門道功,心境越是通透圓潤,功行轉動間便越是流暢自如,他說出這番話正是要劉雁依生出怨懟憤恨之心。
如此一來,她爭鬥之時便無法保持平和心境,就無從發揮出全身實力來。
需知若兩個功行相近者爭鬥,哪怕是隻是一線之差都可能導致失敗,他故意種下這個種子,就是存了這個心思,而且此舉高明在只是用言語埋下惡根,根本尋不到他的破綻來。
劉雁依聽了之後,出神了有一小會兒,然而片刻之後,她卻展顏一笑,宛如春花初綻,盈盈一拜,道:“多謝祝長老相告,不過在雁依看來,能有今日這般奮發進取之心,全是當年那一敗之功,雁依雖輸了,但自此卻能看清自己,窺破迷障,知道前路為何,說起來,倒要好好謝過袁師姐呢。”
見劉雁依毫不為自己言語所動,祝長老眼皮微微一跳,眼底深處露出了一抹吃驚之色,暗忖道:“這劉雁依修道再幾載?便是玄功修為再深,乍聞此事,不至於連一瞬間心緒變化也無,怎會如此,不應該啊,沒道理啊……”
實則他算錯了一件事,雖然張衍未曾與劉雁依細說,但她早就從齊夢嬌處知道了此事原委,當時她也確實生出了一些怨氣,用了許多時日方才將心境調整回來,如今重提此事,自是對她毫無殺傷力了。
此時祝長老也隱隱猜出了幾分,就在他準備另換他法之時,那天際盡頭,卻是虹芒經天,有一道劍光自西飛來,瞬息之間便到了眾人面前落下,霎時散開陣陣煙雲,一名頭戴星冠,身披法衣的年輕道人現出身來。
汪氏姐妹和田坤適才被祝長老氣勢壓住,都是不敢出聲多言,此時見了這道人,卻都是氣息一鬆,齊齊歡喜出聲道:“師傅!”
劉雁依也是面露喜色,萬福道:“徒兒見過恩師。”
張衍對他們輕輕點頭,這才轉過目光,向那祝長老看過來,稽首言道:“還未請教,是哪一位道兄在此?”
祝長老霜白眉毛輕聳,眼神出現些許凝重之色,從榻上緩緩站起,還禮道:“原來是張府主到此,貧道祝秉文稽首了。”
張衍淡淡一笑,道:“原來祝長老,不知長老找小徒何事?可是他們做了什麼錯事,若是如此,與我說來,我定會好好管教。”
祝長老搖了搖頭,指了指俯首在下的那名高冠道人,嘆道:“全是老道我那不成器的師弟惹出來的事情,倒讓府主見笑了,此事不提也罷,還請給老道留下幾分臉面吧。”
張衍見他不肯明言,又見自己門下無甚損傷,知他所言不差,也就撇過不提,客氣言道:“祝長老既來此,何不來樓中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