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身子倒是豐腴了些,野性與戾氣盡散,氣質越發的柔和。
瓔珞看完書信之後,極力反對祁湛要求之事,勸阻祁連城道:“門主,既然寧王說過不讓墨門插手軍政,您就不要輕舉妄動。”
祁連城五十出頭,其實比冀鳳致還要小兩歲,但因入門早,冀鳳致反而成了他的師弟。他身材瘦小,乍一看其貌不揚溫和無害,實則一手子午鉞用得出神入化,時常能攻人不備出其不意。
越是溫和的人,下起手來越是狠戾,墨門自交到祁連城之手,他已逼瘋了親妹妹,逼走了一名師兄和一名師弟,所接手的任務也比上一任門主在位時多了一倍不止,當然,死的門人也多,賺的銀錢更多。
他充分詮釋了一個詞“面善心狠”,不過在瓔珞看來,只要手下對他絕對忠心,他還是適當寬容的,也能聽進去逆耳忠言。
好比此刻,瓔珞直言不諱,祁連城也並未生氣,反問:“何為‘輕舉妄動’?論公,湛兒如今是王太孫,墨門地處寧國,我不得不從命;論私,湛兒是我親外甥,外甥有求,做舅舅的豈能袖手旁觀?”
“可是……”瓔珞娥眉深深蹙起:“可是他這個王太孫並不是大權在握,還要處處受制於他祖父!您出手干涉軍務,看似幫了祁湛,可萬一犯了寧王大忌如何是好?”
祁連城聽後深深嘆息:“傻瓔珞啊,寧王還有幾年可活?只要湛兒此次能立下軍功,威望提升,王太孫的位置他可就坐穩了,日後他繼承大統,難道還會虧待墨門?”
瓔珞聞言沉默一瞬,才道:“但如果寧王命他剷除墨門,您猜他會不會聽?”
祁連城聞言亦是沉默。
瓔珞見狀再勸:“我只怕還沒等到寧王駕崩,墨門就不存在了。如今趁著寧王還能容得下咱們,我勸您三思而行。”
聽聞此言,祁連城又是一陣沉默,半晌才抬目看向瓔珞,目中精光一閃而過:“你知道的,我們手裡還有一個籌碼。”
瓔珞霎時警惕起來:“門主!您答應過我什麼?”
祁連城順勢笑了:“你緊張什麼,我只是一說,不到關鍵時刻,這個秘密我不會透出去的。”
瓔珞依舊不能信他,冷冷地道:“請門主體諒我的心情,您若執意毀約,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咳咳,”祁連城捂著嘴巴咳嗽兩聲,“你和一個癆病鬼計較什麼?我可是將你看成我的外甥媳婦了。”
瓔珞冷哼一聲:“瓔珞出身微賤,無名無分,不敢當也當不起!”
祁連城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用一手捂著嘴,另一手朝她擺了擺,道:“行了,你先退下吧,湛兒所求我自有主張。”
“門主!您可別自尋死路!”瓔珞急了,已開始口不擇言。
祁連城再次笑了笑:“這話未免太誇張,能讓我祁連城死的人,世上可不多。”
“門主!”瓔珞試圖再勸。
“好了,我只是來找你商量,可不是讓你來命令我!咳咳……咳咳咳……”祁連城似乎咳嗽得狠了,半晌都平復不過來。瓔珞本是站著不動,後來也看不下去了,忙倒杯水遞給他。祁連城再次朝她擺了擺手,命她出去,瓔珞立即退下。
她知道,門主的藥藏在何處一直是個秘密,除他本人之外無人知曉,她幾次在他病發時沒有主動告退,就是想看看他會否說出藏藥之處,只可惜沒有一次成功過,他就算咳死也不會在外人面前公然服藥。而她不忍逼他。
她能理解,墨門門主手染無數鮮血,想要他性命之人實在太多,一旦藏藥之處洩露,也不知會有多少人在他的藥中動手腳。故而這一直是個秘密,比起祁湛的身份、比起她為何回來……都要更隱蔽的秘密,並將永遠隱藏下去。
瓔珞邊想邊將屋門從外關上,裡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