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那朕便下詔三司會審,明定案由,晴兒看何人主審為宜?”
這一見弘晴對自個兒所言諸事皆無異議,誠德帝心中已是大定,有心要賣弘晴一個好,這就要將推薦主審官的權力交給弘晴,以示拉攏與恩寵。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以為此案牽連極巨,案情雖明,然細節處卻是繁瑣無比,須得有精細平和之人主持大局,方可確保無虞。”
誠德帝倒是想賣好,可惜弘晴卻顯然不打算接受這等小恩小惠,沒旁的,眼下所談不過是熱身之前戲而已,真正的重頭戲還在後頭,這會兒就領了誠德帝的好,後頭有些話可就不好說了去了,正因為此,弘晴回話雖是誠懇萬分,可說了也跟沒說是一碼事兒。
“精細人麼?唔,晴兒看衡臣可相適宜?”
主審這等案情已明的驚天巨案,乃是種難得的榮耀,也是件唾手可得的大功,按誠德帝的想法,弘晴就算不舉薦門下奴才為之,那也該是推舉老十六等親近之輩才是,卻萬萬沒想到弘晴居然會不領情,自不免為之一愣,心底裡閃過了幾絲的不爽,只是這會兒誠德帝勢弱,卻是不敢有甚怨氣之流露的,也就只是假作沉吟狀地點了點頭,接著往下追問了一句道。
“皇阿瑪聖明,張相賢能,又善體天心,確是主審此案之不二人選。”
於弘晴看來,如此證據確鑿的案子,又是在判決已定的情形下,誰去主審都無甚關係,至於榮耀不榮耀的,弘晴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正是出自此等想法,無論誠德帝提議何人去當主審官,弘晴都不會有甚異議的。
“既是晴兒覺得可行,那就這麼定了,回頭朕便下了旨意,審理從速便好,唔,只是另有一事,卻恐須得晴兒多多勞心了,這麼說罷,前番晴兒領兵西征,雖是連戰連捷,一路勢如破竹,然,兵危兇險,朕也不敢確信前線戰事會否起變化,這才著人加緊操演新軍,為的便是能確保萬一,卻不曾想好心辦了壞事,竟叫老八等小兒輩鑽了空子,朕慚愧啊,天幸晴兒明察秋毫,這才保得我大清社稷之安穩,此不世之天功也,朕就不謝爾了,左右朕這個位置將來是要留給你的,今,大亂已平,十數萬大軍再麋聚京師,卻恐還有小兒輩作祟其中,對此,朕甚是憂心,晴兒且自好生綢繆一二,看這安排究竟是怎個章程為好?”
誠德帝幾番試探下來,見弘晴一直都是恭順有加,心情自也就大好了起來,話鋒一轉,已是就此談到了最關鍵的問題之所在,儘管不曾明說,可要求將在京之新軍全部調走的意圖卻已是畢露無疑了的。
“皇阿瑪所言甚是,今我大清新軍之編制與訓練皆已不同往日,舊有之統屬體制已不敷用,亟需變革,兒臣此處有本奏摺在,還請皇阿瑪過目。”
誠德帝既是要圖窮匕見,弘晴自也樂得就此轉入正題,當然了,他是不可能會遂了誠德帝削兵權之用心的,抖手間,已是取出了本蒙了黃絹的摺子,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遞到了誠德帝的面前。
“這……”
這一見弘晴掏出了摺子,誠德帝自不免為之一愣,不過麼,倒是很快便回過了神來,伸手接過了摺子,攤將開來,細細地瀏覽了一番,可看完之後,臉色當即便有些難看了起來,沒旁的,這麼份軍事變革之章程不單無助於誠德帝削減弘晴兵權之用心,反倒會令弘晴在軍中一手遮天,再無人能跟弘晴相抗衡了的。
哪怕誠德帝的臉色已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可弘晴卻是絲毫不為所動,老神在在地端坐著,一派沉穩從容之氣度,此無他,弘晴此來為的便是要誠德帝批准這麼份摺子,這是最根本的要求,渾然沒半點的商量餘地,若是誠德帝不肯,那就說不得了,只能是請誠德帝去當太上皇了。
“茲事體大,晴兒看是否再議?”
誠德帝等了好一陣子,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