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缺乏了普通百姓的參與,實也折騰不起甚浪花了的。
再有一日便是除夕了,朝堂各部除了例行的值守人員之外,大多都已各回各的府,準備過上一個好年了,唯獨只有警察總署卻是忙得難有個消停的時候,沒法子,警察總署就那麼九千人馬,要想確保京師治安無虞,只能是全體上陣,從署長到下頭的普通巡警,都不敢有絲毫的輕忽,這不,天都已是徹底黑透了,總署長赫達兀自在崇文門的辦公室裡處理著公務,日漸蒼老的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畢竟是六十有五的人了,赫達早已不復當年之勇,加之這些年來屢受排擠,心情始終鬱郁得很,人也就老得更快了些,若非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尚無法支撐起家業,赫達早想著卸甲歸田了的,奈何他卻是怎麼也不敢退啊,沒旁的,早年間,他赫達因著忠心誠德帝之故,可是沒少得罪今上以及其心腹手下,儘管今上並未對他赫達秋後算賬,可左都御史陶彝等一大幫受過他赫達之氣者,可是沒打算就這麼揭過彼此間的過節,尤其是軍中那幫將令,更是沒少給他赫達小鞋穿,弄得赫達的幾個兒子連兵都當不成,只能在家當一閒散旗人,這還是他赫達尚在警察總署署長的位置上坐著呢,若是卸了甲,那情形還不知要糟到何等之程度。
“唉……”
一想起自個兒與今上以及誠德帝之間數十年的恩恩怨怨,赫達的心便亂成了一團的麻,忍不住便搖頭嘆息了一聲,內裡不知幾多的苦澀與辛酸。
“達公,您這是怎麼了?莫非不歡迎本貝勒麼?”
赫達的嘆息聲未落,一聲笑語卻是突然從屏風處響了起來。
“嗯?你……”
赫達循聲望了過去,這才發現弘曆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屏風旁,一身的普通警察服飾,正自滿臉春風地微笑著,赫達的眉頭不由地便是一皺,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置眼前這等局面的。
“達公海涵,本貝勒到了有些時間了,見達公心思重重,不敢輕易驚擾啊。”
弘曆壓根兒就沒在意赫達的遲疑與戒備之神色,笑呵呵地搖了搖頭,緩步便往赫達所坐之處行了過去,隨意地伸手拽過一把靠背椅,施施然地便端坐在了赫達的對面。
“你怎麼進來的?”
這一見弘曆如此隨意地便坐在了自己對面,赫達的瞳孔不由地便是一縮,聲線陰冷地便喝問道。
“本貝勒怎麼進來的無關緊要,達公您怎麼出去才是關鍵罷?”
弘曆淡然地一笑,抖手間從衣袖裡取出了一把摺扇,“啪”地一聲彈了開來,笑眯眯地反問了一句道。
“狂悖,爾安敢如此放肆,來啊……”
赫達與四爺一系素來無甚交情可言,與弘曆雖有過接觸,可也遠談不上甚私交不私交的,這一見弘曆在自個兒面前如此放肆,當即便怒了,一拍文案,已是高聲斷喝了起來。
“達公莫急,且先看看這個再談其餘好了。”
赫達的斷喝聲不可謂不嚴厲,然則弘曆卻並未在意,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抖手間,又從衣袖裡取出了份摺子,隨意地便甩到了赫達的面前。
“混賬東西,爾安敢私下調查老夫,大膽!”
這一見弘曆如此做派,赫達倒是沒再喚人,伸手取過那份摺子,只一看,臉色當即便是一紅,很快便紅得有些發黑了,但見赫達猛然將摺子往文案上一壓,霍然而起,怒目凝視著弘曆,從牙縫裡擠出了句老羞成怒之言,沒旁的,只因那摺子上記載的可全都是赫達的不法之事,從誠德年間督辦軍務時起,到如今任警察總署,赫達雖不曾貪得過分,可下頭的孝敬以及一些油水還是沒少沾的,儘管每一筆的數額都不算大,可總加起來,那就相當之可觀了,真要查處了去,丟掉烏紗帽還是小事,十有**還得被抄家流配,自由不得赫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