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柳樹垂絲絛,葉鈞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蒙著眼的面容毅然堅決。
葉蒔聲音急促地問:“為什麼?為什麼不同意我去崇沅尋找藥方?那是救你命的藥方啊!”
葉鈞搖了搖頭,堅持著:“且不說我中的是否是雙思蠱,即便是,那藥方是否在水底墓,又是否有效?你現在處境危險,若我辭世,你如何能安然無恙穩坐崇沅城主之位?現在的你難以服眾,七君早有異心,怎能縱容你這無能之輩上任城主?屆時你連性命都難以保全,不怕為父泉下難安嗎?!”
葉鈞話說的鄭重,葉蒔聽後渾身一震,語氣變得急促起來:“可是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唯一的爹爹,我怎能不顧你性命,就這樣等你死,然後繼任崇沅城主嗎?我做不到!”
葉鈞十分氣惱,走上前來,凝眉譏諷道:“你確定你是我女兒嗎?”
葉蒔的目光定在葉鈞臉上,驚訝不已,她沒想過,葉鈞會說出這種話。一陣沉默過後,葉蒔頹敗地垂下眼眸,慘笑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可不管曾經如何,以後如何,此時此刻,我葉蒔,都將你看作我的父親!”
“阿蒔啊,你何時才能明白為父的苦心。”葉鈞轉身背對她,心中已經動容,他嘆息著道:“為父只是想,待為父辭世,你能安然無恙地活著。”
葉蒔苦笑了下說:“我的父親總是很嚴厲,他常指著我的鼻尖問‘你至今未受任何軍銜,僅憑祖上功勳得一虛職,以何顏面存世?’可是我也有我的苦楚,每次父親指責我時,我都很想頂嘴回去,告訴他我曾為國效力的特工,現在是培養特工殺手的教官,將來還有可能晉升為夜戰組織的頭目!
可接下來,她卻頹然慘笑起來。”可我不能對任何人說我的真實身份,為了個人榮譽也好,國家安全也罷,作為一個軍人,有條條軍規控管著我,如果我說了任何不該說的話,我的頭立刻就會被阻擊手打爆開花。”她以手做了個槍的手勢,頂在自己的太陽穴。
葉蒔蹙起了眉心,看著葉鈞:“你是第一個讓我感覺到‘父愛’的人,在沒有做過任何努力之前就放棄救治父親,為人子女我做不到,為劍意閣主,我亦做不到,作為葉蒔,我更是做不到。”
於是她更加堅決地道:“父親,就算把沅水抽乾,我也要下水底墓去找一找!”
她已經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葉鈞很難再說出拒絕的話,可是當想到她將來所要面對的境況時,卻還是想開口拒絕,面對不聽話的女兒,他有很多管教方法,把她綁起來,是最便捷的方式,於是他下意識地回頭,他知道,南思就在他身後。
南思從樹後走出,看著葉蒔毅然決然的面容,冷峻的面容中似乎有了一種微妙的表情,那似乎,是一種淡到極致的淡笑。
因為南思的臉上經常性地沒有表情,所以當他有一點點表情時,葉蒔就能十分清楚地看到。
“人都是很固執的,尤其在選擇要走哪條路時,更是不能半點強求,你最想要什麼,就去做什麼吧。”
葉蒔驚訝地看著南思,她仔細地回憶了一下,這好像是南思說過的話裡,最長的一句了。最讓她欣喜的,是南思贊成她的行舉。
葉鈞驚訝地把遮在眼前的布扯了下來,迎著陽光怒視南思:“你在慫恿阿蒔?”
南思剛毅面容有了一絲崩潰,好似非常怕葉鈞什麼似的,連聲音語氣都軟了下來:“我還能再活二十年,迴護一人,不在話下。”
葉鈞張了張嘴,連說了三個‘好’,而後瞪著南思,眼睛因為見到陽光,微微泛紅:“阿蒔翅膀硬了,你看我要死了,也準備易主了?!”
南思蹙了眉心,只吐出兩個字:“沒有。”
葉鈞還想說什麼,只見南思將他手上的布條扯過來,又重新覆在他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