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什麼也不再說,正如不再期待身旁那完美的傀儡,會對人心的疑問給予回答一樣。她只是遙遙遠目,凝望那龐大的船隊,漸漸消失在水天一色的盡頭。
第二十六集 第五章 千里返京
在容若與安樂的強烈要求下,陳逸飛和許漠天都盡一切可能,動用最快的渠道,探查京城的動靜,而透過官方信鴿傳來的訊息,如晴天霹靂一般,打在了安樂的心中。
“皇祖母崩逝了,這不可能。”
面對著失聲驚呼,神色滿是震驚與不信的安樂,容若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楚韻如卻是不忍說什麼。此時此刻,所有的語言都是無力的,無論是真話還是假話,都同樣殘忍。
過了一會兒,也只得宋遠書出來做硬心腸的惡人,殘忍地打破安樂最後一點不肯相信的堅持:“公主,此事千真萬確,如今向各地報喪的公文已在路上了。此時此刻,只怕京城已經開始辦國喪了,只要我們在此停留五天以上,就可以看到本地官府在民間張羅辦理大喪,各家各戶掛白慢的景象了。”
安樂怔怔站立船頭,面容慘白而目光呆滯,過了很久,很久,才輕輕道:“我要回去。”
宋遠書搖頭,平靜地答:“這不可能。”
“我要回去。”安樂根本沒有理睬他,只是回頭凝望容若,眼神異常地平靜,卻也異常地堅決。
容若神色微動,剛想說什麼,宋遠書卻趕在他有可能做出任何承諾之前無情地說:“天子之駕,乃國之大事,不可輕忽。大楚國君之御駕,大秦護使之兵,都有既定路線日程,若無兩國君王同意,或是面臨生死之危,斷不可輕易更改行程。”
對於宋遠書來說,此時此刻,儘快把皇帝弄回國才是最重要的,船隊都到了半路上,還要轉頭回秦國京城,天知道那邊會再有什麼變故。天知道死了祖母的秦王會不會因為心情不好而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僅只大喪要耽誤的時間,就足夠讓人望而卻步了。
安樂眸中帶著隱隱的憤怒和強抑的悲痛望向宋遠書:“宋大人,死去的人是我的祖母,我知訊而不返,孝道何在?悲痛的人,是我的兄長,我知情而不顧,手足之情何在?”
宋遠書冷冷道:“公主嫁的是我大楚皇帝,公主明知陛下回國之事何等重要,此刻多番糾纏,夫婦之倫何在?楚王回國的詔書已發回大楚,此時更改行程,便是失信於天下,失信於舉國臣民,公主已是我楚國的人了,你如此舉動,陷君王於不義,忠義之心又何在?至於孝道與手足之情,到底有多少,公主自問,在發生過之麼多事之後,該有多……”
“夠了。”容若忍耐不住,大聲喝斥:“你太過份了,安樂想要回京,沒有什麼不對,她失去了最親的親人。無論曾發生過什麼,那都是她的至親。”
對於宋遠書不以為然的表情,容若一肚子不舒服,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你就算沒有最基本的同情心,但至少也該有最起碼的禮儀與尊卑。安樂是大楚的皇妃,大秦的公主,希望你牢牢記住這一點。
宋遠書終於收了漠然之色,後退一步,對著安樂深深一禮:“微臣無禮,公主恕罪。只是尚請公主涼解微臣職責在身,不敢輕忽。陛下的行程絕不能耽誤,而就算是秦國的護送將領官員,縱然心念國喪,只怕也不敢私自做返程而行的主張。”
陳逸飛上前一步,低聲道:“公主深知眼前境況,公主真的想讓陛下回去嗎?”
安樂震了一震,她當然知道,對容若來說,儘早離開秦國,有多麼重要,只是……她轉眸看向容若,眼中盡是哀懇地道:“你還是照原程回國,讓我回去吧!”
容若立時搖頭,楚韻如也即時上前,牽了她的手,輕聲道:“我們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讓你一個人回去,我們怎麼能不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