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芮一臉為難的樣子,繼續說道:“顧爾清喜歡他對不對?”
徐芮收起逃離的目光,迎向他的視線,看著他篤定的表情,也就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她想了想才說:“靖溪對爾清來說,是戀人,更是親人。”
“親人?”
徐芮點點頭。
說到親人,聶伯庭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之前就覺得周靖溪這個名字很耳熟,現在想起來了。早前在調查成家背景的時候,資料裡提到這麼個人物,因為沒什麼威脅性,當時就把他排除在外了。
“顧爾清是孤兒,怎麼可能有親人?”聶伯庭嗤之以鼻,再說親人之間,會存在這麼明顯的男女之情麼?
“靖溪是李美怡的侄子,也是在成家長大的。爾清的際遇你很清楚,他是唯一一個在成家真正疼惜她護著她的人。”
聶伯庭苦笑一番,“這麼說,是這次聯姻拆散了他們這對鴛鴦了?”
徐芮搖搖頭,答得從容,“在你們結婚之前,他們就分開了。”
“是麼?”
“我只是略知一二,並不清楚其中的細節,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能理解。”
“什麼?”
“爾清對靖溪的愛是一場豪賭,如果輸了,她就是一無所有。而她現在輸了,她很容易就會奔潰的。所以聶少,你不能怪她。”
“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責怪一個芳心在外的妻子?”
“你已經愛上爾清了不是嗎?如果你對她沒有感情,你不會用那種眼神看她。”
聶伯庭一時語塞。
徐芮更加確定了,“好好對她可以嗎?”
聶伯庭只是望著遠處不說話,他的心猶如一團亂麻,矛盾又不安。他起初以為顧爾清是個心機很重的女人,她想借助這段婚姻毀了成家,後來才知道她只是單純地為了逃避成士天的桎梏才答應了婚事。他錯怪她了,正準備做好一個丈夫的本分時,另一個隱瞞的事實卻被曝光。原來,她曾經深愛過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佔據了她心裡所有的位置,她在失去了那個人的絕望和痛楚中才嫁給了他,到現在還是念念不忘。他聶伯庭再怎麼出色,終究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有哪一個男人會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心裡住著別人?對她好,他還做得到嗎?用所謂的愛來容忍這一切,自己又要做到無怨無悔心甘情願,他又會有這麼大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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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伯庭耐著性子走近病床,垂眼看著顧爾清倔強的側臉,僵持了一會兒還是問道:“怎麼樣?還疼嗎?”
她應聲轉過頭來,眼神裡夾雜著幾絲憤怒,語氣冰冷,“你為什麼要管?”
聶伯庭愣神了一下,他不指望她會感激,但卻從來也沒想到她居然會是這個態度,還有她看他的眼神,冷漠中帶著怨恨。他握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盡顯,咬牙道:“你都咳血了,我還能不管麼?”
她完全沒有領情,再次把目光瞥向窗外。
他默默地看了她幾秒,最終壓制不住胸口熊熊的怒火,“顧爾清,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不識好歹的女人。”
她繼續冷著臉,不留餘地地說:“所以你為什麼要管?”
聶伯庭為她絕情的話氣結,英挺的眉宇立刻就陰沉了下來,他不著痕跡地收好動怒的情緒不讓外洩,嘴角浮現出一抹嚴酷且嘲諷的笑容,“我還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顧爾清沒有繼續和他周旋的打算,選擇了沉默。
聶伯庭見她板著姣好的容顏,又道:“成家這麼多來對你百般折磨也沒見你低頭,沒想到你居然會為一個男人自尋短見。”他放大嘴角諷刺的笑容,停頓了片刻才啟唇:“原來你竟然是這麼愚蠢的人。”
“這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