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不明所以,情急之下只好跟了進去。
顧爾清虛弱地伏在馬桶邊沿,劇烈地乾嘔,又加著幾聲急湊的咳嗽。聶伯庭急忙上去,輕輕拍著她的背,一臉焦急。她的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一陣乾嘔過後,症狀減輕了許多。她休息了片刻,然後按下了沖水。
聶伯庭扶她起來的時候,看到一縷鮮紅的顏色在水的漩渦中消散而去,他開始以為自己只是眼花,又覺得腦子竄過一股電流,他驀地拿過她的右手直接攤開,有殘留的血跡。
他詫異地看著她,她臉色慘白卻一臉雲淡風輕,彷彿咳血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是怎麼回事?”
顧爾清極力想避開他的觸碰,兩人此時的動作是他從背後後半抱著她,緊緊抓著她的手,她能感覺到他的胸膛緊貼著自己的後背。她不著痕跡地退開,步履有些踉蹌,雖然全身的力氣被抽乾,但還是勉強站住。然後垂著眼角告訴他,“我沒事。”
“不行,我馬上給蕭肅打電話。”他呆滯了幾秒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閒事?”顧爾清蹙著繡眉看著她,語氣十分不滿。
他並不理會,自顧自地拿出手機給蕭肅打了過去,簡單描述她的情況後,立馬掛了電話,語氣裡帶了幾分命令的意味,“我們立刻去醫院。”見她還是無動於衷,隨即一把抱起她,什麼都沒說就快步下了樓。
……
“她怎麼樣了?”聶伯庭看手術燈終於熄滅,一見蕭肅出來就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問。
蕭肅嘆了一口氣,“你知道胃出血通常意味著什麼?”
聶伯庭搖搖頭,說實話,他也不敢去想。
蕭肅長吁了一口氣,神情專注,“胃癌的預兆。”
聶伯庭一聽,臉變得刷白,“你是說她…”
“紅顏薄命啊。”
聶伯庭腦子裡嗡嗡作響,完全看不到蕭肅臉上一閃而過的笑容,他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人狠狠地扼住,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的胃病惡化成這樣,是不是自己也有責任?當初明明知道她在倒藥,為什麼不加以制止,反而把這事拋到了腦後。
蕭肅見他苦著臉,神色極為痛苦,才良心發現,清了清嗓音,義正言辭地說:“我只是說吐血一般是胃癌的預兆,沒說顧爾清得了胃癌。”
聶伯庭怒從中來,但心裡的大石最終得以放下,忽來的輕鬆感壓過了被人耍的憤怒,但還是放不下心來,畢竟也是一場手術,又問:“那現在她到底怎麼樣了?”
“還好來得及時,不然就危險了,已經給她進行了輸血治療,應該沒什麼大礙了,但還是應該做一下檢查,以防癌變的可能。”見聶伯庭沉默,又繼續道:“她的胃黏膜破損得挺嚴重,這段時間是不是沒在好好吃藥?”
聶伯庭愣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我說你怎麼回事?”
“是我大意了。”他握緊雙拳,陰鬱的臉上充滿愧疚。
蕭肅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先別擔心了,病房已經為她安排了,去那裡陪著她吧。”
“你剛剛說的…癌變…機率是多少?”他仍然不放心,又問道。
“得看檢查結果,我說你別對號入座行不?我的意思是以防萬一,病人都得例行的檢查,明白麼?”
聶伯庭還是心神不寧,眉頭一直緊鎖著,蕭肅無奈,這是他頭一次見聶伯庭為一個女人這麼緊張,拍拍他的胳膊,“她會沒事的。”
聶伯庭似乎沒有聽進去多少,只聽他無力的聲音傳來,“我先去陪她。”
聶伯庭剛進病房,就遠遠地看見顧爾清安然地躺在病床上,她的睡顏一如既往的恬靜,但疲憊的神態盡顯。他邁開步伐,腿上像綁了巨石,每一步都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