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他還是晚了一步。
登峰村早已陷入一片火海,大火無情地吞噬了登峰村內的一切。
普渡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大火,雙眼茫然。
身旁有僥倖逃脫的登峰村百姓,正相擁而泣,見到普渡,慌忙跪倒在普渡面前,眼中滿是劫後餘生的驚恐。
“普渡師父,您要為我們做主啊!”
村民們癱倒在地,哭天喊地,聲音悲慟,有的人甚至想要衝進大火之中,卻被周圍的人趕忙拉住。
普渡知道,恐怕他們的親人已經永遠地留在了這無情的大火之中。
眾多少林僧人以及年輕力壯的登峰村村民,正不顧危險地在火場中穿梭,不停地擔水救火。
而普渡望著眼前這慘烈的一幕,只覺得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了心臟,痛徹心扉。
大火無情地燃燒了一天一夜,彷彿要將登峰村的一切痕跡都從天地間抹去。
終於,在所有人的努力下,火勢漸漸熄滅,可曾經那個被少林庇佑多年的福地,如今已化為一片廢墟,徹底毀於一旦。
月上枝頭,普渡神情狼狽,腳步踉蹌地走進往生浮屠,身上還帶著火場之中的餘溫與焦糊氣味。
他整個人猶如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跪倒在地,面對莊嚴肅穆的佛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不禁嚎啕大哭。
他腦海裡,盡是那一具具被大火燒成焦炭的乾屍;
是那唸到已經讓他覺得麻木的往生咒;
是那淒涼哀慟的下葬場景,如入地獄般讓人絕望。
那些死去的亡魂,都是他曾經如此熟悉的村民,他們都是極為善良之輩,不該遭受如此劫難。
淚水順著普渡佈滿褶皺的蒼老面容滴落在佛祖腳下,宛若一灘苦海。
“若不是老衲輸了比武,又怎會造下如此罪孽。一步錯,步步皆錯,層層罪孽,普渡實難償還。滿天神佛在上,我普渡願下修羅地獄,只求佛祖慈悲,能解除此劫,讓這些無辜百姓免受苦難!”
普渡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悲愴與自責,在這寂靜的往生浮屠內不停迴盪。
無獨有偶,在遙遠的武當山附近,同樣的災難也在不停降臨。
武當山腳下的村莊,也成為了武林盟報復的重災區。
太和宮的後院內,宋頤真靜靜地站在樹下,望著院中的那棵古老的銀杏樹沉思不語。
這棵銀杏樹,已經有三千年歷史,見證了無數朝代的興衰。
秋風瑟瑟,一片片金黃的銀杏葉從樹頂緩緩飄落,宛如一隻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輕輕落在宋頤真的肩膀上。
“苦學武藝如此多年,如今卻毫無用武之地,既不能救民於苦難,又不能報家國之大義。這般武藝,還不如盡數忘了,也好過如此心煩意亂。”宋頤真喃喃自語,語氣中滿是自嘲。
隨即,他冷哼一聲,轉身走進書房。
書房裡,筆墨紙硯擺放整齊,窗外的落葉依舊在不停飄落。
他坐在書桌前,望著窗外那紛飛的銀杏落葉,心中思緒萬千。
片刻之後,他緩緩提起筆,蘸了蘸墨,在面前的宣紙上寫下一個大大的“道”字。
“隨心所欲,道法自然,天機皇,你的道……果真是這樣嗎?可絕對的自由,帶來的並非更美好的世界,而是徹底的毀滅。或許對你來說,毀滅只是一切的開始,並非罪惡。但身而為人,身而為人……”
宋頤真放下筆墨,窩在椅子裡,雙眼微閉,緩緩撥出一口氣。
他撫摸著一旁的紫霄伏麟劍,這一刻,好似頓悟到了什麼,內心經歷了一場宛若狂風暴雨般的洗禮。
“……當真要逆天而行,才是我等道家風範!”
宋頤真睜開雙眼,眼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