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看得到她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自己還是如同飛蛾撲火一般,硬是想要賴上去。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有短短兩天,自己卻好像已經費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所有的感情。
他以前非常鄙視那些為了所謂的情情愛愛尋死覓活的人,甚至看到了,還要搞出什麼事情來,“考驗”這些人。現在,他知道了,原來,他們只是愛了。
現在他明白什麼叫感情了,也明白什麼叫做“一眼萬年”了,卻,他追逐不上她的腳步。
她不愛。
所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她就這麼不回頭,不給自己任何機會走了。
“啊!——”像是受傷的野獸,嘶吼著,秦季鈺跪倒在地上,趴伏著,成了一團。
如此渺小又漆黑的一團,在夜色中,什麼都不復存在。
至少,在連愛芒的眼裡、心裡,不會有一絲存在。
連愛芒給他半年,給自己半年。
因為,連愛芒相信,自己有了這半年,對付他,對付某些勢力,會更加遊刃有餘。
秦伯陽和秦仲連一直站在那裡,看到的是那個受傷的獸,聽到的是絕望的嘶吼。
他們身心都受到了震撼。
雖然這個混蛋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畜生,可是,他也是弟弟。
兩人站在那裡,愣愣地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季鈺才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走到秦伯陽和秦仲連面前,站定。
秦伯陽定睛看去,竟然生生退了一步——眼前的秦季鈺,眼神中湧動著的恨意,真如滔天巨浪!
“小鈺!你冷靜點!”秦伯陽不得不壓低聲音叫起來。
“你讓她走的?”秦季鈺的聲音透著徹骨的冷意。
“不,她自己要走,我不給她安排飛機離開,她就不給你治病。”秦伯陽急急說道。不是推卸責任,而是,他有一種感覺,要是不把這件事說清楚,只怕,這個弟弟會做出極為瘋狂、無法挽回的事情!
他真的不敢賭!
果然,秦季鈺聽了秦伯陽的話,眼神中的恨意有些消退,不過,他仍然盯著秦伯陽看,嘴裡說:“我有什麼病?瘋病?神經病?變9態?”
縱然在秦伯陽眼中,自己的弟弟就算不是這樣,也差不了多少,可是聽到他用這樣的平靜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秦伯陽還是又驚又痛。是什麼時候起,弟弟變成了這個模樣?
“不是,她說你氣急攻心,痰迷心竅。”秦伯陽想了想,說,“連醫生還要我跟你說一句話,期限是半年。她說,半年裡,不許鬧出什麼事,否則,後果自負。”
秦季鈺聽了這話,只是轉頭,看著天空,可惜,沒有一點月光,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
這裡遠離市區,根本就沒有燈光照耀夜空的情景出現。
他很平靜,又轉回頭來,純潔地笑了一下,歪著腦袋說:“她說,半年?她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哪?”
就算明明知道眼前這個是惡魔一樣的存在,可是看著他純潔無瑕的笑,聽著他無辜可愛的話,秦伯陽和秦仲連兩個,還是不由自主地覺得,眼前這個好像是天使——
“小鈺,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連醫生為什麼說後果自負?”秦伯陽問。
“呵呵,你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還要管我的事?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秦季鈺依然用一種很乾淨的聲音說。
秦伯陽抿緊了唇,不開口了。一開口,就會被這個混蛋噎死。
秦季鈺搖搖晃晃,一副紈絝樣,搖晃下樓了。
只是,揹著人,他眼中的陰沉和狠戾,濃得叫人害怕。
半年?連愛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