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子的天下,自皇帝登基以來,朝中一直相安無事,還不曾有人告倒過位至宰相的重臣。原因何在?因為皇帝已經得了天下,已經沒有那麼多障礙需要踢開。
這班宰相,大多是皇帝登基之後任命的,都是新臣,而且此番有人攻訐宰相,並非出自天子之意,你想他們會甘心麼?如果他們坐視周興構陷韋方質,此例一開,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對他們開刀了。
下官愚見,這班宰相就算為了自保,也必力保韋方質,而魏王想要重振他受挫的聲勢,也必然不肯甘休。此時扳倒魏王,可就成全了那班宰相,到時候他們又會成為王爺你爭取太子之位的障礙,王爺何不暫且忍耐,等他們鬥個兩敗俱傷呢?”
武三思一聽茅塞頓開,擊掌道:“對啊!紹之,你這一番話,可真是提醒了本王了!對對對,本王這時不該出手,就讓他們雙方鬥個你死我活吧。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本王再出手,到時候朝堂之上,還有何人能與我爭?”
武三思剛說到這兒。府上管事悄悄進了書房,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武三思聽了一怔。便對姚紹之道:“好!就按你說的辦,你且回去吧,本王還有事情要辦!”
姚紹之一聽,連忙起身道:“下官告辭!”
姚紹之一走,武三思便讓那管事把一身男裝打扮的高瑩請進了書房,高瑩把來意一說,武三思不敢怠慢,立即跟著她離開了王府。
楊帆是因為職責在身,離不開皇宮。倒不是有意對一位王爺拿架子,武三思清楚這一點,自然不以為忤。他不知道楊帆有什麼急事要見他。倒是真不敢耽擱了。
武三思到了午門見到楊帆,立即把他喚到一邊。低聲問道:“二郎何事要見本王?”
楊帆道:“王爺,婁師德到京了。”
武三思聽了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不禁奇道:“婁師德到京,與本王何干?”
楊帆道:“葉安吶!那個人證!婁師德是見過他的!皇帝對魏王近來舉動已心生厭憎,王爺此時獻上人證正是時候,到時候有婁師德為證,丘神績百口莫辯,皇帝在氣頭上的處置必然更重,於王爺你可是大有好處呀!”
楊帆卻不知他進言晚了一步,武三思已經先聽了姚紹之進言,此時已然打定了坐山觀虎鬥的主意,哪肯再摻一腳,聞言連連搖頭,笑道:“不急不急,不妥不妥。二郎啊,婁師德此番回京見駕,一時半晌是不會回去的,本王有什麼好著急的呢?
武承嗣先受挫於李昭德,又受挫於韋方質,嘿嘿!你還不知道吧?他今日指使他的爪牙參倒了韋方質,那班宰相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你看著吧,很快他們就要打個頭破血流,本王正好坐山觀虎鬥,到時再來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好?”
楊帆聽了頓時一呆,他沒想到一向性情衝動的武三思竟然打了這樣陰險的主意,當初與太平公主計議,借武三思這口刀對付武承嗣的時候,實未想到會有今日這般變化,眼下人證已經落到武三思手上,主動權在他那裡,他不肯出手,楊帆也無可奈何,他總不能表現的比武三思還要熱衷扳倒武承嗣吧。
武三思見他模樣,還以為他對自己忠心耿耿,所思所想全是為了自己打算,便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二郎,你還年輕,不曾想得如此長遠實屬正常。你不用擔心,一切盡在本王掌握之中!你今天做得很好,以後有什麼訊息或想法,還是及時報於本王,本王一旦做了太子,來日龍登九五,是不會虧待了你的!”
楊帆暗暗苦笑,只好躬身道:“謝過王爺!”
武三思心懷大暢,哈哈一笑道:“本王既然來了,不進宮走一遭難免會惹人懷疑,本王就去見見聖人,你且忙你的去吧!”
武三思說著,便大搖大擺地進了宮。
韋方質正在當值,周興突然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