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顯然是在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等到戰局明朗再出來站隊,或者等到兩敗俱傷時再出來摘桃子。
試想,這樣一群各懷機心、各有打算的世家集團。怎麼可能對繼嗣堂形成強有力的控制?這次僅僅是因為顯隱二宗鬧得太過火,他們才站出來約束,其實他們根本不希望顯隱二宗一團和氣。
站在顯隱兩宗背後的世家希望自己一方勝出,意圖插手其中的世家希望兩宗繼續惡鬥,最好不但顯隱兩宗鬥得兩敗俱傷,站在他們背後的四大世家也元氣大傷,那他們就理所當然地成了主導。
只不過,他們希望的是在他們劃定的競技場裡,把顯隱二宗作為兩名由他們來裁決勝敗的角鬥士做殊死一搏,不能殃及他們這些坐在看臺上的觀眾,這種情況下,他們能起的作用可想而知。
楊帆和沈沐對崔林的話從善如流,馬上妥協了。
沈沐很乾脆地道:“好!那麼我們隱宗就大度一些,退讓一步,今後顯隱二宗可以平起平坐。不過你們顯宗獨佔的鹽漕生意必須拿出來與我們共享。”
楊帆微笑道:“既然伯儒從中斡旋,這個面子我不能不給,我同意顯隱二宗今後平起平坐的地位,你們隱宗控制的隴右商路要對我們完全開放!”
既得利益誰肯讓出來?就算他們兩個人肯,他們手下的人也不肯,就算他們手下的人肯,站在他們背後的那四個大世家也不肯。
這其中不僅有他們多年經營的成果,有已經成型的運輸銷售渠道,有耗費了不知幾代人力物力才建成的關係網,而且這個時代交通不便,他們控制的領域都是依仗地域之利,控制在他們的根基之地。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他們可以向新的領域擴張,卻不可能讓出已經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利益。於是,楊帆和沈沐只做了片刻的謙謙君子,便又劍拔弩張起來。
沈沐冷笑著丟擲了撒手鐧:“二郎染恙閉門不出,想必有些事情還不清楚?當今聖上已經有意遷都了!你應該明白一國之都遷往長安,將意味著什麼。暫時你雖佔了上風,可是到那時候……”
楊帆搖頭,不以為然地道:“沈兄不在廟堂之中,不知廟堂之事。一國之都那是想遷就遷的麼?就算皇帝馬上作了決定,真要行動起來,沒有一年的功夫也是無法成行的。而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我們把你們打個落花流水了!”
就在崔林的眼皮子底下,堂堂顯隱二宗之主,彷彿變成了兩個輜銖必較的小商賈,為了每一文錢的得失而唾沫橫飛爭執不下,又或者變成了兩個國家派出的使節,為了每一寸領土而唇槍舌劍寸步不讓。
可是在古竹婷眼中,她的男人可是非常大度的,只有那個沈沐小家子氣。你看,阿郎都說了,可以儘量利用他的影響力來阻止朝廷對關內道官場進行更徹底的清洗,這是多麼慷慨呀,他所要求的代價僅僅是讓沈沐開放西域商道。
雖說阿郎也說了,這件事已經鬧到了朝廷上,而且引起了朝廷各方勢力的關注,所以他的努力最後能起多大作用、能不能阻止皇帝繼續查辦,這些都很難保證,可這不正說明阿郎光明磊落嗎,否則阿郎何必把醜話說在頭裡呢,偏偏沈沐小肚雞腸,就是不肯答應。
還有,阿郎說,只要隱宗放棄對顯宗遍佈鹽漕的勢力進行攻擊,他就發動他所掌握的官場力量,促使朝廷透過河北道疏浚開通馬頰河的諫議。
這項提議,是由世家背後推動的,早就有工部官報與朝廷了,可是因為河北道戰亂後的蕭條、開掘河道所需的巨大花費,有關部司一直在推諉扯皮,目前看來毫無透過的希望。
這條河道一旦開通將直達渤海,從此成為一條旱能灌溉、澇能排洪的重要河道,這對山東世家所控制的沿河大片良田將產生多麼重大的作用啊。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