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遂忠身子一顫,結結巴巴地道:“殿下明鑑!那來俊臣,不知從哪裡聽說,皇帝已暗定皇儲為梁王殿下。是以揣摩上意。想要……想要把對梁王不利的所有人一網打盡,以此邀寵於梁王殿下!”
武承嗣聽了大吃一驚,變色道:“皇帝已決定武三思為皇儲,此言當真?”
衛遂忠苦笑道:“如此重要的大事,下官怎麼可能知道呢?下官只知道,因為張昌宗、張易之兄弟與梁王走動越來越密切,是以來俊臣有此判斷。至於他做此判斷的真正依據是什麼,下官實實不知!”
武承嗣不安起來,頓時如坐針氈。
張嘉福見狀,對衛遂忠擺擺手道:“你且回去,來俊臣若還有什麼事差遣於你,只管一如既往小心應承著。隨時來向王爺稟報。你既決心投效王爺,王爺一定會保你平安,便是保你仕途前程,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衛遂忠連忙應是,再度叩謝,悄然退下。
衛遂忠一走,武承嗣便對張嘉福急道:“嘉福,你看皇帝已定下皇儲一事。是真是假?”
張嘉福道:“二張與梁王。近來確實走動密切,不過要說皇帝已經決定立梁王為皇儲。卻沒有什麼可信的跡象。或者……,在皇帝心中,已經開始傾向於梁王,是以二張先行交好,來俊臣不可能盡知其中詳情,才會做此判斷!”
武承嗣一陣氣湧,急劇地咳嗽了幾聲,這才喘息道:“不可能,不可能!若是如此,來俊臣買好於武三思,一旦事成,前途無量,衛遂忠是他黨羽,為何出賣於他?”
張嘉福道:“皇帝就算有心立武三思為皇儲,也未必就肯狠下心來將這麼多親人一舉剷除,來俊臣這是一招險棋,他還從來沒有一舉告發過這麼多天子近臣,衛遂忠心存疑慮也屬正常。再說,衛遂忠現在對來俊臣,未必就沒有戒心!”
魏王高高在上,來家那點狗屁倒灶的事是不清楚的,張嘉福便把衛遂忠醉闖來府,辱及王氏夫人,使其自盡的事情說了一遍。武承嗣聽了,對衛遂忠投效自己的動機倒是不再懷疑,卻也更加相信皇帝已經決定立武三思為太子,驚慌地道:“如此說來,皇帝欲立武三思為太子非常可信,本王該如何是好?”
張嘉福道:“殿下莫慌,此事未必已經決定;不過……咱們倒是可以試一試!”
武承嗣道:“如何相試?”
張嘉福道:“來俊臣意圖對大王不利,無論如何,是要剷除他的。大王不妨藉此事,聯絡所有將被來俊臣舉告的皇親國戚,合力彈劾來俊臣,告倒了來俊臣,便去了一個威脅。由此事,也可觀察陛下心意!”
武承嗣若有所悟,道:“你是說……”
張嘉福道:“若皇帝力保來俊臣,便說明皇儲已定的訊息是真的,大王便該早作綢繆。若是皇帝肯殺來俊臣,便說明皇帝沒有立梁王為太子的打算,就算有,也是皇帝有此意向,決心未定,大王聯絡各方勢力,群起反對,皇帝對此決定也要重新思量!”
武承嗣深以為然地道:“所言有理!事不宜遲,本王馬上去見太平,共商此事!”
武承嗣一面心驚於有瘋狗之稱的來俊臣惦記,又焦急於皇帝是否已決心立武三思為太子,立即擺駕去見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聞訊也是“大驚失色”,馬上與他合議,決心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消滅來俊臣,同時籍此強烈反彈,向皇帝施加壓力,迫使她打消可能的立武三思為太子的打算。
武承嗣為了自身的安全,更為了皇儲的歸屬,頭一次和李唐殘餘攜手合作了,在他這個帶頭大哥的掩護下,短期雖還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從長遠來說,但凡李唐一派,不管是太平公主門下,忠於太子的大臣、還是傾向於廬陵王的官員,都將有一個更寬鬆的發展環境。
李唐的勢力進一步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