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嬋月耳後濺到的一點血擦掉。這才把沾血的帕子仍回水盆。王嬋月盯著那一點猩紅,感覺越發怪異。自打從傅儀恆流血的手臂,她已經問了不下二十個“你沒事吧”,畢竟她只看見了這一個傷口,萬一還有別的呢?
原來她已經開始不太相信傅儀恆了。
可是她喜歡她。這點不相信讓她非常尷尬,非常糾結,非常想要逃。
“嬋月,坐。”傅儀恆接過水盆,放在一邊,又轉來牽著她坐下。王嬋月依舊低頭不語,“今天把你嚇著了?抱歉。”“沒有。。。你不用抱歉。”王嬋月低著頭,幅度很小地搖了搖,不敢正臉看人。“這種事。。。本不該牽連你進來。可是他們在火車站就跟了上來,一路上也沒離開,我怕今晚放你回去會有危險,就帶你過來了。沒想到這麼猴急的。”傅儀恆說的輕描淡寫,把事情全部推給CC系黨爭,編的像模像樣的—什麼對奉軍原來的人馬不放心,什麼不知道是張學良還是陳立夫還是蔣總裁,什麼政府現在就知道幹這種事情,胡編亂造,饒是想這王嬋月什麼都不知道可以隨便的騙—她也沒地兒核實去。
眼見王嬋月被她唬的一愣一愣,又怕給嚇著了,傅儀恆遂蹲下來,仰著臉安撫王嬋月,說什麼這下開了兩槍自然嚇跑了,什麼明天就寫信給哪個哪個要人說這回事,什麼以後不要擔心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她自己也覺得奇怪,我又不是在外面養了外室的丈夫回來給新婚不久的年少妻子賠罪的!然而她又實實在在的害怕把王嬋月給牽連進來,今晚的事,不能再有下次了。
“我也不害怕,你別擔心。我擔心的是你。”王嬋月及時止住了傅儀恆滔滔不絕的架勢,此言一出,兩人都安靜了。夜晚的北平,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傅儀恆微笑,“好,你放心。”
那邊廂,姜希婕自打升職小寫之後工作越發忙碌,出來聚會的時間也少了—她愣是忙出了一副百年後新世紀上海高階白領的風格,輕重傷都不帶下火線的。那次醉酒之後,她一直試圖和Kitterlin再聯絡,她想知道故事的結尾,想知道Kitterlin最後的選擇。但是她忙對方也忙著上課,等她有空了反而得知對方病了,只得不去打擾。已經是夏末,天氣依舊炎熱,她再一次加班到晚上八點才回家。一開門,反而看見了去北平出差許久的二哥姜希澤。“咦?你回來啦?”“什麼話,難道我還不能回來了?這話該我說,二哥是終於回來了。”一邊脫鞋,一邊給坐在一邊的傅元瑛遞去一個寬慰的眼神,再瞪姜希澤一眼—你個死沒良心的連孕吐的日子都過了肚子都這麼大了才知道回來!傅元瑛懷孕期間他就會來看過兩次,也不知道這次能呆多久。姜希婕也不打算在客廳當電燈泡,一溜煙蹦到餐廳陪爺爺吃飯了。不多時姜盡言吃完,填了一斗煙就走了。剩她一個飢腸轆轆的大小姐吃相越發不雅起來—趙媽都看不下去了,“小姐!哎喲慢點!真是這洋行也不讓帶飯,瞧把你給餓的!哎呀慢點那麼一大塊肉你慢慢嚼碎了再咽啊!”
人若在比較極端的單調狀態中會把被壓抑起來的慾望全部累計直至爆發在同一個點上。
姜希澤進來,擺擺手讓趙媽先出去,斜睨了妹妹一眼,拿過菸灰缸坐下,自顧自點燃一根大英牌{85} 。“元瑛姐姐還懷孕呢,你就在家裡抽,沒見爺爺都到外面去了。”“我可不是到這兒來抽了嗎?元瑛上去歇著了。”“合著你們都不把我當保護物件。”姜希婕又是一大口白飯配一大塊紅燒肉,看得她二哥簡直想把她的筷子奪下來,“別以為哥哥我不在上海就不知道你在別人那裡學抽菸這回事啊!哎呀真是,慢點!又沒人和你搶,這吃相越來越看不下去了!愣是當著王大小姐不在就沒人管得了你了是不是!”
姜希婕瞪他一眼。偏又被個知根知底的混蛋瞪了回來。
“浩蓬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