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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勞心費力的冰晶箭卻說不難做,這麼用心的見面禮卻又這麼渾不在意地送給她,還真是他的風格。
“我也給哥哥準備了見面禮。”意映說著抱著冰晶箭一溜煙跑回去,然後捧著一個精緻的玉匣子回來遞給防風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遠不及冰晶貴重,哥哥不要嫌棄。”
他怎麼會嫌棄呢!
防風邶鄭重地開啟,是一套男子常用的玉飾,有玉佩、扇墜、束髮玉冠、鑲玉抹額和腰帶,無不清雅又剔透,像極了他的氣質,這是意映為他特意打造的。
她早早就準備好了這套玉飾,就等著他的到來。
流霜找過來,一通埋怨,眼看著要遲到了,她還在這裡。
防風邶問她做什麼要遲到了。意映苦了臉:“上課。”好不容易在現實世界熬到大學畢業再不用上課了,來到這裡卻又上了好幾十年的課。
她是族長唯一的嫡女,被家族寄予厚望,課業壓力很大。
流霜三催四請,意映才戀戀不捨地離開,路上囑咐流霜去把那塊匾找大師題上“隨心堂”,擇吉日給二哥掛上。
恰逢家族例會,防風邶被介紹給眾位族老,就算是認祖歸宗了。因為是庶出的公子,本就微不足道,況且他親爹都承認了,也沒人提出異議。
他給家族帶回來了鉅額冰晶,卻只提了一個要求,就是給靜夫人多配幾名侍女打掃衛生、洗衣做飯,防風小怪當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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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以前他欠下鉅額賭債的賭坊和朋友紛紛找上門來要他還債,外界更沒有人把這件事當回事。
相柳做防風邶的日子就這樣開始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意映這個貼心的外掛,一切都比他想象的容易很多,沒多久他就適應了這個新身份。
他的新住處也掛上了新匾額。
匾額換好,眾人紛紛退下,他環顧這間將要陪著他做防風邶的隨心堂,陳設簡單,但卻不失雅緻和舒適。
意映搬走了她的全部武器,只留下一張弓,他試著拉了一下,覺得這弓很適合他,就好像為他量身打造的一樣,完美契合了他的身高和臂展,弓弦的力量也恰到好處。
他放下弓,拿起旁邊桌上意映送他的那套玉飾匣子端詳一陣,發現了匣子底端的幾行小字:“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
他有些字不太認識,更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想著還要多讀書。
於是他看向對面滿滿一牆的書籍,意映說自己不愛看書,就都留給他了。防風邶心想自己更不愛看書。他隨手拿起一本書,正是意映之前隨口提到的《詞宗》,專為解文釋義而作,很適合他這樣對於文字和詞語一知半解的階段。
他想起那天意映說他“憐香惜玉”,翻找了好久,只見那頁註釋:“憐香惜玉,特指男子對所愛女子溫存體貼。”
防風邶皺著眉頭,只覺得每個字他都認識,連在一起他就不認識了。
看來這本書他要多翻翻,免得哪天被誰帶到溝裡去他都不知道。
隨手又翻到了“古靈精怪,多指人聰明調皮。”嗯,這詞是在說小妹,防風邶輕笑,突然找到了看書的樂趣。
想到小妹,他心中一陣溫暖卻又一陣疑惑。
他總覺得小妹對他的瞭解太多了些。
他在極北之地悄悄觀察過她幾次,可自己對她的瞭解好像還不如她對自己瞭解的一半多。
她把一切安排地妥妥帖帖,恰如其分,一切都自然到有些不自然。
他心中起疑,換做以前,這樣莫名其妙的好他不會接受,反而會避之不及。沒有來由的好多半是別有用心,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兩次。
他關上門離開,抬頭看向“隨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