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早說?”
相柳連連搖頭說:“那不算數的,那個貝殼太小了,我不滿意,只是路過看到,臨時借來一用罷了。”
意映:“……”
那時他原本只是想帶她在海邊看日出的,但是意映那時一直在睡著,想著距離天亮還早,相柳便沒叫醒她。
探查到附近恰好有一個貝殼湊合能用,相柳便將那貝殼搶過來,變作了一個小船,讓意映躺進去睡著更舒服。
只不過臨時讓她睡一晚上罷了,當做他們的婚房是絕對不行的,相柳後來又找了很多年才找到這個滿意的。
意映哭笑不得,她又召喚出他送她的簪子,看著上面的迴音珠問:“那當時你送我的這個迴音珠是哪裡來的?”
相柳說:“用我小時候殺掉的那隻迴音鯊的內丹做的。”
意映想了想,從他在北海海底給她講的童年故事裡找到了答案:“你是說,那隻追著你殺,後來被你反殺的大鯊魚?”
“正是。”
“它的內丹我一直冰封在極北之地藏著。”
“後來決定去防風谷,我想著多帶些東西防身總是好的,才把它帶走。”
意映從這輕描淡寫的話語中,細細體味著當年他的心境。
她想象著蛇蛇懷揣著忐忑的心情重返大荒,心中滿是不安,卻又不知如何緩解,只能帶走那些能給他帶來一絲安全感的東西。
意映忽然明白了什麼。
“我記得那時,你還帶走了那個海底沉冰?”
“嗯。”他淡淡回應。
那個迴音鯊內丹,是他第一次反殺比他強壯兇猛數倍的對手。
那個海底沉冰,是他第一次拔出這天地打磨出的利刃。
這些都是他一步步成長的見證。
“你還帶走了什麼寶貝?”意映好奇地追問。
“沒有了。”
意映心中一動。
她當時並未多想,如今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或許在那個時候,能夠給予他安全感的事物僅僅只有那兩樣。
然而,他卻將其中一樣做出了冰晶箭送給她,將另一樣也做成了迴音珠送了她。
原來,他當年默默送給她的禮物,竟蘊含著如此深意。
而她直到今天才明白。
相柳原來早已毫無保留地將自己交給了她。
“後來才有錢把它做成迴音珠。”
“正好送給你……”
相柳繼續給她講著,意映猛地抱住他,輕輕呢喃:“果然是個傻瓜。”
“……”
“我不問,你就不知道說。”
“說什麼?”相柳茫然地問,他渾然不覺這有什麼好說的,但仍然反抱回去,察覺到意映的情緒似乎有些微妙的波動,還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抱抱你。”
“……”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相擁著入夢。
在夢裡還在胡鬧。
你抱抱我,我拱拱你的,逐漸神思不屬。
直到天亮,他們半夢半醒地睜開睡眼,才發覺眼前人原來真的被他們在睡夢中蹂躪過了。
一個比一個衣衫不整,面紅耳赤,髮絲凌亂。
“……”
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將眼前人鍍上了一層奇異的光暈。
相柳懶洋洋地躺在柔軟的床榻上,陽光透過鮫綃灑在他的側臉上,映出幾分慵懶與溫柔。
眼睛直勾勾地在意映身上掃著,對視了一會,意映率先扛不住了,察覺到他的目光逐漸下移,意映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蓋了蓋。
也不知道相柳什麼時候變出的一床被子給她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