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侯府。”青磨山說著,自身上翻出賬本叩首跪地。
“英武侯,你怎麼說。”趙宏卻道。
“臣根本不必說,臣也根本不認得此人。只是若為工部之人,工部尚書自然認得。且既然已死,如今死而復生,還是不是原來之人便不得而知。京都城從昨日開始便生亂。臣以為是有人不想臣與長公主大婚,這才生出這般多事端。
臣自來對聖上忠心耿耿,這些年辦事少不得得罪一些人,此刻卻開始聯合報復也未可知。只是臣今日才知原來詩詩已早心有所屬,臣卻是奪人所愛。此事若早說明,臣理當成全他們,何苦弄至如此境地。臣無意朝中紛爭,卻卷在最中心。一切只因臣忠於聖上,忠於皇室!”司馬瑜雙膝跪地,叩拜而舌燦蓮花道。
趙詩詩只覺得渾身冰涼,她沒想到即便是這樣,司馬瑜還能狡辯。她忽然感到絕望,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相信司馬瑜的言辭。可今日李紈的死已經令她徹底崩潰,李紈只是今晨去了她那裡,出來便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李紈死不瞑目的眼,趙詩詩忽然一陣胸悶,便反胃的狂吐起來。她已經被判定為精神失常,她知道她說什麼都不會被認可,她只會被塞進英武侯府裡,然後生不如死。
“藥師何在!”趙宏皺眉,只覺得趙詩詩真的是瘋得厲害。
人群中章藥師本來想走出來,卻在一瞬間動彈不得。而在他沉靜的時刻,另外一名御藥院的藥師已經走出去為趙詩詩把脈。
這名老藥師已經很老,在這種時刻大部分人都不願意趟這趟渾水。只是他本著醫者之心,見無人肯站出來,他只能站出來。
只是此刻這名老藥師本就如胡桃一般的臉,忽然皺得更緊,面色也十分難看古怪起來。
“如何!”趙宏喝問。
皇后的眼神使勁看向章藥師,以至於一國之母那美麗的大眼都有些痙攣,然章藥師卻垂著頭一直站在原地。
“啟稟聖上,長公主乃是中了幻毒,導致精神有些恍惚。此外公主殿下卻有喜脈,且脈象很虛弱,若不趕緊保胎,只怕一屍兩命!”老藥師一咬牙說道,他一生鑽研藥道,也沒什麼牽掛,難道還不敢說一句真話?何況這可是一屍兩命!
“胡說八道!長公主閨中清譽,何以被你如此詆譭!章藥師,你出來!”皇后搶先喝聲而出。
老藥師面色一沉,死倔的性子上來便回道:“皇后娘娘,老臣在御藥院五十餘載,一生鑽研藥道醫道,難道還會誤診麼?長公主氣血兩虧,身中奇毒。若不加緊救治,孩子保不住事小,大人也要一起死去。這可是兩條性命!老臣何以敢開玩笑?!老臣若不能確診,絕不說一個字。”
錦雲夫人顫抖著,忽然要走出人群。錦衣候伸手拉住她,卻反而堅定了她走出去:“長公主閨中清譽?簡直可笑!京都城貴婦圈,誰人不知其與我兒有私情。
我兒李紈一直被我關在家中閉門思過,可今晨卻離奇失蹤,更是被發現死在長公主府外。京兆尹卻說我兒暴斃!我兒本身就是一名六品大武師,何以會暴斃而死?皇后真是好手段,先是弄死我兒,如今又要整死我兒的遺腹子麼?”
“錦雲,你可知你在說什麼?!”皇后喝道!
“聖上明察,今日臣婦不得已,將家醜外揚,卻是無奈之舉。建元二十六年正月初一,正是聖上點兵點將往各方督戰之際,也就是在那一日於皇廷西宴廳後……”錦雲夫人娓娓道來。
“聖上,正如英武侯爺所言,若是早講此事稟明,又如何會有今日之事。可皇后娘娘一聲令下,臣婦等何以敢言——”錦雲夫人淚眼婆娑,一面懇切的求著那老藥師:“老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兒遺腹子。就算天下人不認他,我這做祖母的定然要護著他。可憐臣婦膝下再無子女——詩詩,你可願生下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