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你若是要知道,說不說在於我自己;誤解了我,那是你的事,我何苦因為你的誤解去委屈難過、哭天呼地,祈求你的原諒?再說,你與老侯爺如何,那也是你家的事,你若是真心要娶我,何必搬出老侯爺出來?
一轉念間,原本藏在心裡的一份朦朧、似乎伸手也無法抓牢的情絲,就要被眼前的現實給抹殺了。
“櫻姊姊莫非不願意?”雲墨的心吊在半空中,她不會知道,他有多麼緊張;她不會知道,他有多麼期盼她點頭;她不會知道……
所以他只看到她對著自己淡淡一笑,口齒清楚地回答說:“小侯爺的好意,櫻寧心領了,只是櫻寧蒲柳之姿,望秋而落;小侯爺卻是松柏之質,經霜彌茂,所謂『人生有新故,貴賤不相逾』,道既然不同,還是不相為謀的好,櫻寧願意替弟弟領罰。”
沒有人再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越發輕了。
屋子裡,又陷入了長久的寂靜中。
靜!很靜,靜得像是有千斤重擔壓在心頭,沉重地要令人窒息。
可是,卻像是有什麼東西,“啪”地一聲,頃刻之間,碎掉了……
玉陵城裡,有一間叫“得味居”的飯館。
這間小飯館青磚素瓦,沒有雕簷映日,更沒有畫棟飛雲,也絕不聳入碧雲,走進去僅僅是樸樸實實的兩三間門面,大廳裡擺著乾淨的桌椅,後院還帶著小小的院落和廚房。
前面大廳裡,一個掌櫃,兩個跑堂的小二;後院廚房裡,三個紅白案師傅,寥寥數人,就跟這條街上其它的飯館一樣普通,甚至更加不起眼,可是這裡的飯菜,卻是三百六十五天,一如既往地引人垂涎三尺。
先不說那裡面冒出來的奇特香味兒有多勾人,僅是那些掛在店內牆壁上的選單,就能叫人好奇心大起。
櫃檯旁的牆壁上,靠右掛著的那一排漆著硃紅色的木牌上,用很漂亮的楷書,寫著滿滿的菜名,什麼“珍珠翡翠白玉羹”、“荷包牡丹蝦”、“瑪瑙豆腐”、“螃蟹釀橙”、“如意卷兒”……這些像是宮裡御廚們常愛用的菜名兒,意在取個好兆頭,哄天子、娘娘們高興。
旁邊從上到下,依次是另一排木牌,龍飛鳳舞地寫著的是,“梨炒雞”、“荔枝肉”、“|乳釀魚”、“虎皮肉”、“脆皮鴨”……叫人忍不住好奇,這館子究竟是哪裡的風味,怎麼東南西北的口味,都要往這裡來湊湊熱鬧,匯聚一堂呢?
等等!還有最左邊那一排寫著“玉管面”、“徽墨酥”、“麥光糕”、“黑白月餅”……,這樣的選單,僅聽這取的名兒就更奇怪了,簡直是聞所未聞。
這樣的飯館,別說城中的那些饕餮了,縱使是小川子這打京裡來的,多少也算是見過些大世面的人,這幾天也覺得這名不見經傳的小館子,頗有些名堂。
沒錯!有名堂,而且有大大的名堂!
要不然自家那百般挑剔的主子,怎麼就一門心思地看上這家了呢?
第一次踏進這不起眼的小飯館時,其實小川子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屑的。
首先,這不屑來自於京里人天生的優越感,想想看,千里迢迢地從京城來到這邊關,解救百姓於水火之中,無論是穿衣打扮、說話的口音,還是旁人看過來的眼光,都能叫人自我感覺良好,自然比其它那些當差的同行都要高出一等了。
其次,是抱屈自己的大材小用,想他小川子,一是在府裡資歷淺,二是年紀輕,一直沒被主子委以重任。這次到玉陵來,正巧碰到郝管家在京裡處理府中要緊事務,加上平安又被派去了溯洲辦差,這才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跟在主子身邊。
原想著,怎麼說也是替主子鞍前馬後,上傳下達各類軍機大事,誰知主子派給自己唯一的任務,竟是日日到這裡來,將主子欽點的美食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