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一種屬性相斥的強烈憎惡,如今的公瑾對蘭斯洛也有這種感覺。這個百折不撓,一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無疑是自己現在最想剷除的東西。
“你這樣一直站起來,有什麼意義嗎?聽見這些倒數聲了嗎?通天炮已經要發射,你無力阻止,不能改變,只能在這裡感受你親友們的敗亡。”
“世上沒有不死的事物,人如此,國家也是一樣,艾爾鐵諾註定有滅亡的一天,那麼你不斷地守護這個註定滅亡的國家,和我又有什麼差別?這麼說來,如果我是一頭蠢猴子,你也不過是一個和猴子同等智力的傻瓜而已。人性之中有本能的存在,不必管有沒有意義,只要覺得該做……就去做,即使日後可能後悔也一樣。”
蘭斯洛忽然露出一絲微笑,道:“況且我不認為事情已經無可挽回,我並不是一個人在這裡孤軍奮戰。正是因為我相信我的弟兄,所以我才能豁出性命地與你戰鬥,我知道他們這時候一定在做些什麼,不會讓我失望的。”
自信滿滿的態度,讓公瑾審慎的心情動搖,照理說,當蘭斯洛進入金鰲島後,防護罩就已經開啟,他不該還有任何援軍能趁隙進來。然而……
“沒錯,你的武功遠比我高,要在此時和你交手,我只會百戰百敗,問題是,就算百戰百敗,你也還是要與我戰鬥,才能將我打敗,換言之,當我們兩個人這樣子交手的時候,你就沒辦法再去顧到其他地方了……”
蘭斯洛狂笑說出的語句,伴在聲聲機械化的倒數音中特別刺耳,公瑾驀地想起了某種可能,而主控室傳來的障礙報告,則證明了這個可能已經成了事實。
(不妙,我中計了,這是調虎離山的牽制之策,負責用苦肉計牽制我行動的人,是這頭猴王以及……)
公瑾腦中閃過了一連串的人名,但在迅速的刪除之後,有一個人名在腦海中特別地閃閃發亮。
(我被耍了……那個人是……源五郎!)
在主能源閘旁邊,源五郎正神情緊張地盯著這根反應爐似的彩光巨柱,擔憂著自己構思的方式是否可行。
身上的衣衫破爛不堪,但滿身的嚴重傷勢已經完全痊癒,這種不合常理的高速新陳代謝,是齋天位力量、乙太不滅體以外的第三種力量所造成,雷因斯女王的天賦聖力。
明知不敵,卻豁盡力氣與公瑾死戰,並非期望勝利,而是希望能以這樣的慘痛代價,換取一個公瑾思考上的盲點,因為唯有如此,源五郎才能超然於公瑾的視角內,否則若是被算無遺策的他納入考量,那將會被一一擊破,即使聯手合戰,也一樣會面臨慘敗。
造成公瑾思慮障礙的理由有二:第一是源五郎的致命重傷,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痊癒,第二卻是那個保命延生的龜罩術法,一旦施展,不但外部堅固難破,就連施術人自己也無法開啟,為此,公瑾將源五郎從這場戰爭中排除。
但這兩個不可變的因素,卻都因為同一個理由而變化。一直以來,雷因斯刻意掩瞞小草仍然在世的事實,這項努力終於在此刻開花結果,雷因斯女王的天賦聖力,瞬間就將源五郎全身的內外傷治好,而小草本身“消除一切運作中術法”的異能,則將源五郎的護罩解封,使他能夠提早脫出。
這項計策是透過愛菱來傳達,儘管沒有正式形諸語言,但源五郎透過愛菱的反常動作,理解了小草要說的話,冒死實施這項計劃,再配合蘭斯洛這個大誘餌,成功絆住公瑾,更吸引住公瑾的注意力,讓公瑾無暇思及其他,終於化不可能為可能,爭取到這個短暫時間與機會。
源五郎還記得自己傷勢盡愈、脫出護罩時,面前小草的表情是何等不忍,因為每次她以聖力治好的傷患,都只是為了再一次投入戰場,長此以往,也難怪她的表情會如此黯然神傷。
“別露出這種表情嘛,我和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