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爺這個時候邀請大公子共餐,意圖太過明顯,恐怕是行不通的。但不管是行得通還是行不通,這都不是他該插嘴的事情,他只是個管家而已,且到了該養老的年紀了。
“爹、夫人。”南青簫穩重地踏進飯廳,恭敬地施禮。
“青簫來了啊,快,過來坐,坐到老爺身邊去。”原本一臉不耐煩的南夫人一聽見聲音立刻就換了表情,笑容和藹得好似多喜歡南青簫一樣。
“是。”對於被放任獨居半年的南青簫來說,這提議有些突兀,但抬眼看了一圈卻見所有人說好了似的展現出同樣的歡喜和友好,南青簫打了個冷顫,走到南夫人指給他的位置坐下,即使是身穿粗布麻衣,南青簫也比在座的任何人都配得上這張紫檀木桌。
“哥,喝酒嗎?”南明宣說這話的時候,南青簫甚至能聽見他暗暗磨牙的聲音,但不管如何不甘心,剛被南夫人教訓過的南明宣不敢再違背母親的話,只能努力裝作友好的樣子跟南青簫套近乎。
“酒嗎?”要裝作沒發現南明宣的隱忍還真是有些不容易,南青簫忍笑忍得很辛苦。
“嗯,是啊,咱們家是釀酒的,一日三餐少了什麼都少不了酒,哥哥要來點嗎?”說著,南明宣就已經拎起一個酒罈,做好了為南青簫斟酒的準備。
“也好。”這是想要找他拼酒?南青簫的嘴角微微上揚。
“好!南叔,去拿酒碗來!”就等著你點頭!南明宣眼睛一亮,有種奸計得逞的得意感。
“明宣,青簫他……”
“老爺,青簫都答應了,你就讓他們兄弟倆喝吧,青簫是老爺的兒子,酒量定不會差了。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亂子,青簫回府的時候都沒顧得上,今兒就當為青簫接風洗塵了,青簫可莫要客氣。”南風阻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南夫人截斷了,南風有些不悅地蹙眉,卻也沒有再開口。
“夫人的心意青簫領了,只是跟娘在一起,青簫很少碰酒。”南青簫衝南夫人笑了笑。
“來來來,別的不說,弟弟先敬哥哥一杯,歡迎哥哥回家!”大碗上桌,南明宣興致勃勃地斟了兩碗酒,說完了就端起酒碗,一拜、一祭、一啐,然後酒碗一掀,一飲而盡,將飲酒之禮十足地做了個全套。
“多謝。”同樣是一拜、一祭、一啐,但啐過之後,南青簫回味的時間比南明宣要長一點,“不愧是高邑清酒,雖然是新釀的。”讚揚了這樣一句之後,南青簫才一飲而盡。
“青簫喝得出來?”南風對南青簫本是沒報什麼期望的,因為南青簫並非在南家長大,他對於酒的瞭解怕是比不上明宣,卻沒想到南青簫只一碗便道出了酒名,甚至還品出這一罈是新釀,沒在南家長大,卻有如此學識,南風開始重新審視南青簫。
“嗯,喝得出。”南青簫一邊回答,一邊再斟兩碗酒,“這一杯為兄敬宣弟,感謝宣弟這半年來的每月問候。”
縱有千般疑惑,南風也不會再開口了,因為單看南青簫這架勢,是應了南明宣的挑戰,打算一拼酒力了。
接下來,南明宣和南青簫就你一碗我一碗地喝個沒完,連吃口菜都空閒都沒有,敬酒的理由更是千奇百怪,到最後乾脆連理由都省了,只斟滿了酒,對視一眼就幹,速度之快連南風都有些擔心了。
兩個人拼酒三個人陪,這一下午的時間轉瞬即過,南家的飯廳裡酒氣沖天,空酒罈擺了兩行,南明月閒來無事數了數,一共*壇。再看看還在拼酒的兩個人,南明宣臉色潮紅雙眼渙散,擎碗的手都在顫抖,一杯酒在舉起送到嘴邊的過程中能灑出大半。再看南青簫,依然四平八穩都坐在位置上,臉不紅手不抖,眼神更是清明得很,就像是喝了一下午的是水而非酒。
“撤了吧。”勝負已定,南青簫放下酒碗,不再奉陪。
“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