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彭石賢也輕蔑地,“哼!”
陳燦英氣極地上前一步:“這是團支部主辦的刊物,非換下來不可!”
彭石賢擋住陳燦英:“不是你辦的,沒人聽你的宣言!”
“誰是貓?”陳燦英質問,“誰是貓,你說! ”
“誰是貓就是貓!難道世界上沒有貓?”彭石賢故意顯出輕鬆自在來,“你不是貓,你來認什麼賬!”
其他同學也冷一句熱一句地說笑,陳燦英氣不過,轉身衝出門去:“你們打擊幹部!”
陳燦英叫來了曾明武,曾明武看過了那則寓言,他比其他人更明白其中的情由,他想緩和這場衝突,對彭石賢說:“這寓言是什麼地方抄下來的?”彭石賢不置可否,想看陳燦英的態度。曾明武又朝陳燦英說:“換不換關係也不大,以前,補白不都是這樣處理的?”陳燦英不說話,她也“哼”了一聲,還白了曾明武一眼,車轉身走了。
同學們正議論紛紛的時候,仇老師來了。這並不是陳燦英去請了他,而是李超蘭告訴他,為出刊的事,陳燦英去郭書記那裡告狀了。仇道民對板報籠統地稱讚了幾句,便告訴曾明武:“這是元旦特刊,最好不要插入其它內容,這處補白換上一幅辭舊迎新的對聯好了──”他同時把手按在彭石賢的肩頭上,傳達著一種呵護,“石賢,你這是則伊索寓言吧?”
彭石賢不應聲,他在心裡並不情願如此退卻,但他還是忍住了,也打算認下來。
後來,仇道民招呼彭石賢去了他房子裡。彭石賢低著頭,他想,沒辦法,又讓人操心了,那我就等著你們批評吧。但是,這次,仇老師卻只扯了些學習上的事,一直到談話結束時,才說了句費解的話:“現在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你何必定要與人爭個強弱高低?今天的事,你出去就不要再講什麼了!”
彭石賢點頭答應了,他也不希望壞了入團的事。
但是,幾天後,新團員名單公佈了。上面沒有彭石賢與李超蘭的名字。團組織對此無須做出解釋,一切都可用“經受考驗”一言以蔽之。李超蘭因家庭出身不好,早有心理準備,所以震動不大,她隨即向陳燦英表示,一定經受起團組織的考驗,努力爭取進步。而彭石賢雖有預感,卻仍然忍不住掉落眼淚來,他憤憤不平:這是打擊報復!儘管曾明武勸導他不要急躁衝動,不要大驚小怪,他卻不信不服,對那天陳燦英看板報時目光中流露出來的熾烈恨意留有很深的印象,他認為曾明武是在為陳燦英開脫,竟毫不客氣地說:“你們相好去吧,反正什麼貓的宣言我都不相信!”
“不錯!”曾明武笑了,他確實掩蓋了陳燦英幾次反對吸收彭石賢入團的事實,但他是關心彭石賢:“可你真有種的話,就不要在小事上計較,大丈夫應當能屈能伸。”
彭石賢離開曾明武去找李超蘭,他是為自己的牢騷無處發洩,也是為李超蘭深抱不平。這時,李超蘭與陳燦英剛剛談過話回到教室裡,心裡很不是滋味,就像掉進深水潭裡剛爬上岸來,她感到十分地疲倦,便跌坐在自己的座位裡。
“入團不入團有什麼稀罕的!”彭石賢走進教室見李超蘭一個人埋頭在課桌上,便說,“你哭什麼呢。。。 ”
“我的頭有點痛。。。 ”李超蘭並不是在哭,她望了彭石賢一眼,“你就別說這些了吧!”
“陳燦英找你談了些什麼?”彭石賢依然要說,“我可以肯定,這一定是她在搗鬼!”
“她沒說什麼,你何必老是要問這些事!”李超蘭掉過頭去,又伏在課桌上,“煩死人了。。。 ”
李超蘭心煩,彭石賢也氣憋,他呆坐一旁好一會,到底忍耐不下:“我們去外面走一走吧,有什麼必要煩惱自己!難道為了入團就得給人去下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