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鐵椅上品酒交談。
「親愛的,有件事情一直困擾著我,也許你可以幫上忙。」珍妮姑媽對她俏皮的眨眼微笑,眼神充滿了濃厚的探究。
噢,糟了……黎湛的姑媽可是社交界資訊站,她絕對不可能漏掉任何一個挖掘內幕的機會,看來一時半刻她休想脫身。
「艾蒙,你的氣色看起來好極了。看來艾德格的離開,你的悲傷很有限。」
西班牙風格的巴洛克式建築中庭裡,黎湛手裡端著酒杯微笑而視,眼前的男人五官略帶拉丁風味的深邃,他是強恩,大伯的長子。
強恩很早便插手公司的事務,協助大伯處理生意大小事,也是最有資格繼承公司的強勢人選。他與黎之浚向來不和,兩人從小一路競爭到大,毎每輸給黎之浚後,總令他越加憎恨這個同年,但實際上小了他五個月的堂弟。
黎湛對強恩的暗諷一點也不感興趣,他垂眼飲酒,臉龐在幽微的燈光中顯得異常沉斂。
「嘖嘖嘖,看看你,把艾德格的模樣學了個九成像,彷彿你真能代替他的角色。」強恩眼底浮現明顯的厭惡,捏著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緊。
他從沒將黎湛放在眼底,過去他只是黎之浚的跟班,善良又心慈得像是紅十字會的成員,關於他的那些愚蠢事蹟,經常在茶餘飯後成為眾人揶揄的話題。
黎湛靜睇強恩一會兒,才不冷不熱地說:「我跟艾德格是兄弟,他有的,我同樣也擁有。」
「兄弟?」強恩嗤笑,扯動嘴角的表情寫滿隱晦的不屑。「你確定?」
「你什麼意思?」黎湛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沉著的面色微變。
「別裝得一臉無辜,我想你心底比我更清楚。」
「強恩,把話說清楚。」
強恩冷笑聳聳肩,仰高喉頭啜了一口威士忌,以沙啞的聲音說:「你們家的事情我才懶得管,黎之浚從峭壁上摔下來的真正原因,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要告訴你,如果你以為黎之浚是唯一的阻擋,那你就錯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黎湛眯眼,嗓音壓低,神情透露出幾分嗜血的冷酷。
同一時刻,轉角處的白色柱子旁有影子閃動了下。
孟穎臻的後背緊緊抵住柱子,瓷磚的冰涼透進肌膚,她不禁微微發顫,體溫卻因為緊張的情緒不斷上升,額頭與背心都溱出汗水。
她不是有意要偷聽,為了擺脫珍妮姑媽的盤問,她利用上化妝室的藉口到處找黎湛。她得罪不起黎氏家族的每一個成員,但是黎湛可以。
然而,她不明白,強恩說這些話是什麼用意?強恩在暗示什麼?莫非那場意外藏著什麼可怕的內幕?
「我知道什麼並不重要,因為當前最重要的,是你己經妨礙到我。」不遠處那頭,強恩繼續說道。
「我知道傑柯叔叔想讓你接收艾德格的股份與位置,出於友好的家族關係,我父親與葛瑞克叔叔都不可能會反對,但其實大家心裡都很明白,這不過是在拖延時間,因為到最後接管公司的人一定是我。」
強恩口中的傑柯叔叔即為黎湛的父親黎士哲,葛瑞克叔叔則是他的叔叔黎士凱。
「是嗎?」黎湛的聲音輕快愉悅,彷彿強恩說了一個有趣的笑話。
「走著瞧,你不會是我的敵手,你也不可能代替艾德格,比起他,你還差得遠。我勸你還是回去當好法律顧問,回到律師事務所待著,管理公司可不像打官司,這裡沒有你發揮的餘地,你的善良與仁慈在這裡也派不上用場。」
該死的傢伙,他憑什麼這樣眨低黎湛?他才是不長眼的大混球。他根本不瞭解黎湛,沒見識過他真正的能耐,憑著可笑的自負便大放厥詞,愚蠢至極!
可惡,黎湛在想什麼?他為什麼不反擊?他幾時變得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