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大雨天,暴雨。
一個**歲模樣的小男孩,痴痴的守在一處大宅院的大門外,就是大門外,他連院子都沒有進去。
大雨滂沱,沖刷著周遭的一切,人,心,情。雨水狠狠地從頭上澆灌下來,男孩瘦弱稚嫩的身子就像是暴雨中的小草,終是抵禦不住巨大的衝擊,狠狠地摔在泥土地上,細嫩的小手被地上鋒利的石子劃破,血在蜿延流淌,一朵朵黑紅色的彼岸花妖豔綻放。
他是父親的獨子,但父親沒有阻止自己,因為他也想見她。從前,她是那麼的疼愛他,怎麼會忍心自己受一點點的傷痛?
第一次流這麼多的血,第一次淋這麼大的雨。
一把傘劈出一片無雨的晴空,目光中閃爍著驚喜,抬頭,一瞬,灰色迅速凝聚,一把推開遮擋在頭頂的傘,“我不要你管,滾!”
啞媽的身體被狠狠地推開,幾個踉蹌,笨拙的身體左右晃了幾晃,也跌坐在了地上。樣子很滑稽,卻沒有人能笑的出來。
啞姨看一眼跪坐在雨中的孩子,眸子裡閃過一絲不忍,用手指指緊閉的大門,然後指指被摔在地上的傘,搖搖頭,擺擺手。
“我不會離開的,不會!”聲音是歇斯底里的嘶吼。
啞姨再次靠近,手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再次擺擺手。
“我不走,不走。”喊著,一把推開啞姨,去狠狠地砸大宅的門,沉悶的聲音泛著絲絲寒氣,直逼人心。
雨沒有停歇的意思,是在幫自己嗎?不知跪了多久,只是雨還是在下。
雙膝一軟,人直直的朝後倒去,暈眩的一剎那,眼角飄過一縷淡淡的紫色。
昏睡了足足三天三夜,高燒,高燒,渾噩,渾噩,想抓住夢中的那一抹紫色。
一陣舒適的涼爽,穿透滾燙的軀體。淡淡的清香逸入鼻息。
“媽,媽,不要走,求你。”
女子眉頭微微皺皺,男孩緊緊抓住那一隻溫潤細膩的手。
急急睜開雙眼,卻是絲絲冰冷,那張臉嬌豔美麗的如四月的桃花,一臉盈盈的笑意,嘴角輕抿,手裡拿著一塊浸過冰水的白色方巾。
嫌惡的將那隻溫滑細嫩的手甩開,抬眼,看向那張在自己看來覺得噁心的臉,心間徒然生寒。
穿過那朵嬌豔桃花,看向桃花後的人,目光犀利如劍。
攤開手掌,手心靠下的地方,有一塊饒是歲月沖刷,仍舊淺淺的黑黃色的疤痕。不疼,卻日日夜夜,每每啃食著自己的心。
靜馨將那掌心輕輕捧起,細嫩的手柔柔的撫摸著那裡,將那手緊緊貼在自己的面頰上,“疼嗎?”
搖搖頭,笑意裡滿是溫柔,“媽喜歡華爾茲,如果我找到我心愛的女孩子,與她共舞,或許她就會見我的。”
心間湧上一股憐惜,原來每一顆冰封的心都有一個讓他冰封的攝氏度。
就像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一樣,覆蓋的堅冰是生活的積壓。寒宇原不是這樣的。就像自己,光環籠罩下的命運總是無奈。
“我願意!”望向寒宇,靜馨的目光灼灼。
故事還沒有結束。
“你真的愛媽媽嗎?那麼為什麼,為什麼讓那個女人出現!”
沒有回答。
“為什麼?為什麼要留下那個妖精?”
“她不是妖精,她……”男人辯解著,垂下頭。
“你去勸勸媽媽吧!”
“呵呵,勸勸?”男子臉上浮上一絲濃濃的情傷,失落。
看看父親的面容,自己怔住了,這該是怎樣的一種感情?或許自己現在懂了,被靜馨拒絕時的失意落寞,可是為什麼呢?他們已經是多年的夫妻了啊!她不也愛著他嗎?不是他背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