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路,就要走水路了。
坐船,過鄱陽湖,到江州。
再坐船,順著江水,到西都。
一路順流而下。
路程很快。
臨出洪州,玉山公主跟徐玠要了一幅字畫。
就是徐崇勳說很好的那幅,《獨坐幽篁圖》。
徐玠有些肉痛。
那畫是周文矩畫的。
周文矩可與徐熙不同。
他現在倍受李昪的喜歡,是宮廷畫院的翹楚。
徐熙不過是布衣畫師罷了。
並且,那幅畫上的小篆,可是徐鉉寫的。
徐鉉跟徐玠多少有些沾親帶故。
不過真要論起來,離得比較遠就是。
不過徐鉉有才,那一手文章寫得優美不說,書法也漂亮。
尤其是小篆,寫得精美無比。
李昪也已經注意到徐鉉的才能。
雖然徐鉉只有二十出頭。
徐玠面色不虞。
這個徐崇勳,黃毛小子一個,一張嘴,就讓公主把他最珍貴的藏品給要走了。
偏偏玉山公主還說:
“徐大人收藏,也不過是收藏個名氣。未必喜歡這畫上的意境。自從當了公主,還不曉得權勢壓人是什麼滋味。本公主很想巧取豪奪一回。徐刺史,更割愛嗎?”
徐玠自然不敢說不能。
他把畫軸恭敬遞給公主。
玉山譏笑著說:
“當公主真是有好處。白要了人家東西,可誰也不敢說什麼。這就是父皇為什麼一定要當皇上吧。”
她轉過頭,看向李景遂。
“權勢的魅力如此,弟弟想來也明白,你我身處局中,何必抱怨。打起精神吧!”
玉山頭也不回的上了船。
小貝買了一堆肉鮓路上吃。
“天氣炎熱。你也不怕壞了。”
“壞之前吃沒不就行了。”
“說的真是太有道理。”
玉山公主邀請徐崇勳跟她一條船,一起大嚼。
王久安也在船上。
玉山公主和景遂景達分別乘兩艘御船,這都是景遂已經安排好的。
御船很大。
但是玉山不再耐煩不相干的人在自己船上。
“李公子應該有自家船隻吧?”
李淨凡尷尬地笑笑。
“當然已經僱好船隻,不過小可還是希望與公主同行。”
他收到了母親的來信。
不知為何,母親徐知蘭聽說他未能獲得玉山公主的歡心,破天荒地對他發怒。
信裡面的措辭前所未有地嚴厲。
李淨凡一陣委屈。
他的爺爺都封王了,父親也很受重用。
李家不一定非得跟皇上綁得那麼緊。
如果不是因為玉山,最近他何必吃這麼多苦,受這麼多氣。
最讓他不舒服的是李景達。
李景達是他的小姑父。
李淨凡的小姑姑嫁給了李景達。
雖說是姐弟婚姻,小姑姑比李景達大幾歲,不過二人夫妻和睦。
然而這個小姑父十分看不起李淨凡。
“我娶了你姑姑,怎麼你還想娶我姐姐。那不是亂了輩分。到時候該怎麼叫?你叫我姑父?我叫你姐夫?你們家何必這麼貪心?再說了,你配不上玉山姐姐!”
遇到刺客受了驚嚇,就只會尿褲子的貨色。
李景達心想,李德誠的孫子竟然慫包成這樣。
水陸法會放生的時候李淨凡落在水裡面。
李景達笑得聲音比誰都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