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忍不住了,先沉著臉打斷了她的話,又順勢揮退丫鬟、反鎖了房門。
然後她這才轉回頭,義正言辭的道:“這些糊塗混賬話,媽媽往後千萬別再提了!太太是眼明心亮的慈悲人,又怎會把我嫁給她孃家的奴才?!”
趙姨娘不服不忿:“奴才又怎得了?何況那焦順如今做了官兒,還得了老爺的看重,日後……”
“媽媽!”
探春再次打斷了母親的絮叨,義憤填膺的道:“旁人遇到這等事,恨不能早點把自己摘出去,偏媽媽怎麼非要把我往火坑裡推?!”
趙姨娘也惱了,騰一下子竄起來,站在榻上居高臨下的喝問:“怎麼就把你往火坑裡推了?!他家是短了吃穿,還是少了權勢?!再說你若過去,也是做當家主母,又不是……”
“媽媽只管吃穿權勢,卻不看那焦順是什麼出身,又如何的粗鄙不文!”
“我看你就是讀書讀傻了!他如今是七品文官兒,怎麼就不文了?且寶玉一貫也不愛讀書,卻怎麼沒礙著你整日裡圍著他轉!”
“這怎麼能一樣,哥哥是天生聰慧的,現下雖頑皮了些,往後卻必然……”
“什麼哥哥、太太的!莫忘了你是我肚子裡掉下來的肉!”
“媽媽又……”
“你這死丫頭……”
母女兩個為此大吵了一架,最後鬧的不歡而散。
這且不提。
卻說到了這日下午,連老太太都被驚動了,專門喚了邢夫人過去問話。
邢夫人得知自家昨兒的暗示,竟惹出這許多風波來,一時就在賈母面前叫起了撞天屈,連道:“咱們府上的金疙瘩,我怎麼敢胡亂發落?實是我那哥哥常有上京的打算,又託了我在京城為侄女相看人家,我瞧順哥兒倒也合適,所以才……”
聽是鬧了誤會,賈母這才略略收斂了威嚴,又呵斥道:“以後這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你少拿著裝神弄鬼的,沒的惹出這許多風言風語來!”
至此,一場刁奴尚主的風波,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但這種可能性,卻隱隱紮根在各人心下。
至於未來這事會不會再被翻出來,屆時眾人又是怎樣的態度,怕就要看焦順日後的前程如何了。
…………
與此同時。
工部雜工所值房內。
“阿嚏、阿嚏!”
焦順正拿筆桿子薅頭髮,突然連打了兩個噴嚏。
他揉著鼻子,愁眉苦臉的看著桌上的宣紙,一面默默懷念鍵盤和拼音輸入法,一面下定決心要尋個師爺幫襯。
哪怕是個沒什麼經驗的生瓜蛋子,起碼也能幫自己避免胸有千言,偏偏卻提筆忘字的尷尬。
就全當是花錢請個活字典了!
正想著,栓柱忽又進來稟報,說是那拉磨的驢子,終於鼓足勇氣要進來叫兩聲了。
焦順一時沒反應過來,經栓柱提醒,才想起這是自己昨兒貶損趙彥的說辭。
不由得啞然一笑,揚起下巴道:“讓他進來吧。”
不多時,那趙彥自外面進來,原本訕笑著想要躬身行禮,可見焦順對自己不理不睬,乾脆一咬牙翻身跪倒,悲聲道:“卑職知錯了,求大人饒了卑職吧!”
過了片刻,焦順這才不鹹不淡的道:“本官怎敢當趙大人如此大禮,還是先起來說話吧。”
因十日之期已迫在眉睫,趙彥好容易豁出面子來討饒,這沒得著句準話,那敢就此起身?
當下又碰碰磕了兩個響頭,求告道:“大人!卑職是真心知錯了,大人饒了卑職這回,卑職往後必然……”
“你的書法怎麼樣?”
焦順突兀的打斷了他的話。
趙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