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也不走的——上午我是去想辦法給你請大夫去了。”
好一番寬慰之後,妙玉這才安穩了下來,旋即又狐疑問出了先前的問題:“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
靜儀卻顯出為難之色,被妙玉再三催問,才遮遮掩掩的道:“這裡是焦大人的外宅,我因為沒錢請大夫,所以跑去榮國府找邢姑娘幫忙,誰知卻被榮國府的人趕了出來,那賈寶玉甚至還揚言說要打斷我的腿!虧得後來撞見焦大爺從裡面出來,我半路攔車求他搭救,然後……”
隨著靜儀的講述,妙玉也漸漸回憶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想到自己曾怒斥佛祖搗毀佛像,她惶恐不安的同時,心下卻也禁不住生出了犯禁之後的暢快感。
而焦順那一巴掌打上來之前的怒喝,則更是反覆在她耳邊迴響:
“……未了未斷的俗人,又怎敢奢求佛陀庇佑?”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難道不是佛祖辜負了自己,而是自己辜負了佛祖?
眼見姑娘雙眼迷離,口中喃喃自語,靜儀生怕她再犯起痴症來,於是忙端起湯碗道:“師姐,你別想那麼多,先把這湯藥喝完了吧——剛熬出來的時候可苦了,我怕你喝不慣,特意請大夫開了些輔料,有蜂王漿、甜……”
她掰著指頭說了幾樣中和藥味兒的輔料,基本上都是妙玉自小用慣了的,但過了這月餘的苦日子之後,再聽到這些東西時,卻不免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妙玉甚至忍不住脫口道:“若把這些東西換成米麵,怕是夠咱們吃上半年的!”
頓了頓,又問:“那焦……焦大人呢?”
她向來對焦順直呼其名,但如今被焦順所救,又被他看到自己遷怒佛像的醜態,便不自覺的放低了身段兒。
“焦大人因有公務在身,又聽大夫說師姐並無大礙,只要靜養一段時日就成,於是就先去衙門裡處置公事了——我估摸著晚上或許會過來瞧瞧。”
晚上來?
妙玉下意識蹙起了眉頭。
因出身長相,以及納了邢岫煙為妾等緣故,她一向對焦順存有‘偏見’,自然不會相信他純是為了邢岫煙才如此好心——邢岫煙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妾罷了,那裡就有這麼大的面子?
故此一聽說晚上焦順要來,便暗暗警惕起來。
心道那姓焦的莫非是……
碰
偏就在此時,房門猛的被人從外面踹開,只見一個生的千嬌百媚,卻偏又滿身戾氣的妙齡女子走了進來,她先仔細端詳了一下妙玉,然後回頭冷笑道:“這假尼姑果然生的風騷撩人,怪不得那姓焦的起了賊心——不過他把人安排在咱們家算怎麼回事,難道是欺負咱們姐妹老實不成?”
聽她語氣不善,妙玉的臉色登時也冷了下來,轉頭看向旁邊的靜儀,想確定一下這女人是誰,結果卻發現靜儀也是一頭霧水,顯然並不認識對方。
這當口,卻又有個年輕婦人衝進門內,扯住先前那妙齡女子,噓噓帶喘的埋怨道:“說了、說了讓你別來,你偏跑來做什麼?”
旋即,又對妙玉尷尬一笑:“舍妹無禮,還請姑娘莫怪。”
“我哪裡無禮了?”
先進來的妙齡女子卻不肯認錯,甩開姐姐不服不忿的道:“就興這假尼姑背地裡造大姐的謠,就不興我當面說幾句實話了?還是說姐姐敢保證那姓焦的把人接來,就沒存著別的心思?!”
年輕婦人聞言只是尷尬訕笑。
妙玉卻忽的恍然道:“你們是……是寧國府珍大奶奶的妹妹?!”
說著,又忍不住瞪了靜儀一眼,心道怪不得她方才支支吾吾的,卻原來焦順竟把自己送到仇人家裡來了!
尤二姐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