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最近報紙上可都在罵姑爺呢,還說他那新政是禍國殃民……”
說到半截,她又覺得在女兒面前說這個有些不妥,忙改口道:“不過我們坊裡的女工,倒都在替姑爺打抱不平呢,說姑爺的新政要是辦成了,往後家裡的娃兒就都有機會做官了。”
既要攻訐新學新政,引起讀書人的不滿,文章中自然少不了誇大其詞,將匠人為官的機會和成本大大抬高。
而這等事情讀書人聽了有多不喜,那些一輩子只求兒孫福的婦人就有多歡喜。
所以焦某人如今在內坊女工當中,儼然堪比頂流偶像。
邢岫煙一來是怕母親牽扯其中,二來也擔心訊息外洩,所以並沒有道明其中的緣由,只交代母親多聽少說,儘量不要參與其中。
邢母唯唯諾諾的應了,又逗弄了一會兒外孫女,因惦念同樣多日未見的丈夫,這才戀戀不捨的告辭離開。
而與此同時。
焦順卻正在西廂房裡單獨會見平兒。
聽平兒壓低嗓音,複述了王熙鳳‘再不用他這焦先生’的發言,焦順不由的暗暗發笑,心道這可真是瞌睡來枕頭,他原本就想著託王熙鳳探查一下,看賈政是因何要趕走自己,偏這鳳辣子自己倒找上門來了。
但他面上卻是故作為難之色,搖頭嘆氣道:“姐姐也知道我近來擔著皇命呢,再就是……”
說著,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左右,直到弄的平兒都緊張了,這才將自己暗中的謀劃說了。
說來這件事的整體佈局,他連自家老子都沒告訴,倒是榮國府裡的鶯鶯燕燕知道的最多,足見娶了媳婦忘了爹孃一說,也並不全是空穴來風。
平兒聽說這一兩日內,書院的學子就有可能去大理寺鬧事,一面擔心焦順的安危,一面也欽佩他能想出這樣將計就計的破局之道。
同時忙主動包攬道:“既如此,二奶奶那邊兒我先幫你應付著,萬不能讓她這時候鬧起來,壞了伱的大事。”
這壞了大事一說,可不是虛言恫嚇。
王熙鳳平素裡看著精明,可一旦情緒上頭卻也容易不管不顧,甚至比之尤三姐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從她唆使張華狀告賈璉國孝期間逼人退婚,強娶尤二姐,便可見一斑。
“平兒姐!”
焦順動情的將平兒擁入懷中耳鬢廝磨,直揉搓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平兒連忙討饒道:“別在這兒,小心、小心被人瞧見。”
焦順這才鬆了些力道,卻依舊拘束著平兒不放,低頭與其四目相對,柔聲道:“可姐姐若是因此惱了她,往後贖身時豈不掣肘?”
“這……”
平兒略一遲疑,正要表示自己足能應付,卻又聽焦順斬釘截鐵的道:“我為了姐姐能視錢財如糞土,也絕不會因為前程利祿而動搖!這樣,你回去告訴她,明兒辰時末老地方不見不散!”
明明是要去與人偷情,倒被他說的好像如何忠貞不二似的。
偏平兒聽動情不已,急忙淚眼汪汪的勸道:“不可,怎麼能為了我……唔!”
不等她把話說全,焦順已然低頭吻上來,同時兩隻祿山之爪左右開弓。
平兒素日裡都是與他約在外面私會,從不肯在這家裡逾矩,但今兒見焦順如此寶愛自己,一時卻那肯違了他的意?
當下只竭力掩住小嘴逆來順受,任他焦先生胡亂施為。
將近半個時辰後……
雨打芭蕉。
焦順主動拿小衣為平兒清理了事後殘留,又摟著她溫存了好一陣子,這才將戀戀不捨的平兒送走。
等重新回到西廂,想要喝些茶水漱漱口,卻瞧見晴雯正挨個開啟窗戶換氣,不由詫異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