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維璉是福建巡撫,若是他堅決不同意攻打荷蘭人,而是想息事寧人,就算是鄭芝龍不滿也沒用,除非他鄭芝龍打算再次逃上海去當海寇,到時候別說一個鄭芝龍不同意,就連鄭芝虎過慣了安逸的生活,都不想棄了福建這麼大一份基業繼續去海上當海寇。
&ldo;這個老匹夫,真是讀書讀傻了。&rdo;鄭芝虎看著信件,滿臉不滿的叫罵道,絲毫不掩飾對鄒維璉的不滿。
鄭芝虎不是鄭芝龍,他雖然也知道鄒維璉對自家幫助不小,可這再大也大不過自家大哥鄭芝龍去,如今鄒維璉的主意又和自家大哥截然相反,能有好話才怪了。
&ldo;方當家,你說是與不是?&rdo;鄭芝虎將書信遞給方生,問道。
&ldo;哈哈,話不是這麼說的。&rdo;方生笑了笑,鄭芝虎詫異的道:&ldo;方當家此話當如何講,難不成他鄒維璉那老匹夫還能改了主意還不成?&rdo;
方生神秘的笑了笑,道:&ldo;車到山前自有路,鄭遊擊靜等就可。&rdo;
鄭芝虎嘴中嘟囔兩句,頗有些不歡喜,倒不是對方生有意見,而是在家中兄長鄭芝龍也向來如此,他鄭芝虎雖然不喜歡,可也得聽著。
誰讓外面傳的是龍智虎勇,他鄭芝虎聽著大哥鄭芝龍的也是理所當然。
&ldo;某的意思本是瞞著福建巡撫鄒維璉那廝,就怕大哥不肯,既然方當家如此篤定,某去準備就行。&rdo;鄭芝虎應道,一臉喜色。
這倒不是他不知道掩飾,而是實在恨得那個劉香牙癢癢,相比較荷蘭人,鄭家更在乎的是和荷蘭人的貿易,就算打完了這一仗,接下來還是要和荷蘭人貿易,少不得又要修好,本就是可有可無。
可劉香不同,劉香是海寇,鄭家曾經也是海寇,凡是遇到商船向來也是劫個一乾二淨,鄭家過去乾的利落,但現如今不行,當海寇能截來的貨物再多也賺不到大錢,而壟斷大明沿海的貿易,光是一年的白銀進項就達上百萬倆,養著三萬甲兵,戰船上千艘,就算是大明的正規水師加在一起恐怕都敵不過一個鄭家,更遑論鄭家的實力還不止這些。
所以鄭芝虎的打算反倒和方生有著同一個目標,只是鄭芝虎有羈絆,而方生沒有,鄭芝龍比鄭芝虎更顧全大局,所以他需要一個劉香牽制鄒維璉,養賊為重,鄭芝龍上面同樣有個鄒維璉和大明朝廷,如果大明沒了海患了,自然就用不著他鄭家了,到時候就算鄭家再是家大業大,也不過是到時朝廷的一紙文書,最好的結局也就是個從新淪為海寇而已。
方生能想到這一層,鄭芝龍自然不會想不到,這才有了劉香雖然被越打越弱,卻也依舊猖獗不已的緣由,他鄭芝龍需要他劉香當個理由而已。
若是劉香這個理由不夠格了,這才接著有了鄭家部署李魁啟和鍾斌的先後叛離,說到底,也就糊弄這個大明朝廷和福建巡撫鄒維璉而已。
同樣的,鄒維璉也不是笨人,讀書人沒一個是笨的,他們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敢去想而已,即使敢去想也不敢快刀斬肉麻,這才有了將鄭家養虎為患,等到想斬斷,卻發現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鄒維璉制止鄭芝龍擅自開戰,也心懷仿製鄭家越發難制的原因。
這就是侷限性,也同樣是方生最大的優勢,再智如妖人也無法看透數百年後的事情,他們註定比方生差上數個等級。
第九十七章 與荷蘭人的海戰(上)
九月初,讓鄭芝虎等了良久的好訊息總算姍姍來遲,荷蘭福爾摩沙長官普特曼斯重新和劉香勾結,這次不僅僅是準備攻打大明沿海,而是準備將鄭家水師一網打盡,然後伺機攻佔大明沿海。
這個訊息並未如上一次荷蘭人偷襲廈門一般偃旗息鼓,反而鬧的盡人皆知,不但是鄭芝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