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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洛陽,豈不是斷了他對人心的最後一點熱氣?若韓逸洲是幕後黑手,我怎麼能夠放虎歸山?任他去了?你看看那個只剩半條命的魏夫人,我算個男子漢,就不能走。”

冷靜晨已經到了馬車,長嘆一聲,從車座裡掏出一本菜譜:“這個不是單純菜譜,每道菜都是前人用來迷暈或假死的藥。早就想給你,”他苦笑:“沒有想到那麼匆忙…… ”

趙樂魚把書放進懷裡:“你不用擔心我,我就算賭一把,非要去洛陽看一遭。”

冷靜晨無語點頭,上車以後還伸出頭揮手,趙樂魚跟了他的馬車一段,才慢慢的走回去了。

只見客棧的一角,燈火闌珊之處。韓逸洲站在那裡等著,見他回來,他發白的嘴唇才有了血色:“樂魚,你去了那麼久……我怕你走夜路摔跤了……”

趙樂魚見他絹絲一樣的頭髮有點溼,才說:“你不用出來,外面風大。”

韓逸洲清澈的眼睛望著他:“樂魚,下雨呢。”

趙樂魚心不在焉,“嗯。”了一聲。把自己手裡的斗笠戴在韓逸洲的頭上。

韓逸洲一怔,泉水一般的眼睛裡面對映火光:“我沒淋雨,你自己溼了。”

趙樂魚說:“是嗎?”他一低頭,自己成了落湯雞,才忍不住被刺猥紮了似的一跳,打了一記噴嚏。

直到第二天起床,趙樂魚依然有點頭疼,他自嘲:“沒出息的東西!難道你要成病魚嗎?成了病魚,就會被漁夫抓去吃……吃了你就不能在江湖海河裡面玩了……也沒有魚子魚孫了^……”他又打了一記噴嚏。

趙樂魚大搖大擺的出院子,阿隨已經結帳,只見陽光下,那目光炯炯的車伕小山已經換上了兩匹新馬。馬毛色亮麗,骨架突出,在陽光下有血色的汗漬。

竟然是傳說中的漢血寶馬。趙樂魚認得這個,因為他曾經在大姐的家看到一匹,沈逐浪夫婦把那馬當成寶貝,光豢養在家。可比起韓家這兩匹,無論毛色還是樣子,都遜色不少。

韓逸洲對他微笑,說:“這是今日剛換的……你好動。不喜歡在路上耽著,今天再忍耐一下,晚飯就在洛陽我家裡吃。”

趙樂魚點頭。

上了車子,趙樂魚一言不發,只玩弄手裡幾根草。

韓逸洲問他:“你怎麼忽然變文靜了。”

趙樂魚搖頭。

韓逸洲忍不住說:“你倒是開口。”

趙樂魚把一條灰不溜秋的手絹取出來,圍在嘴上繫好,才隔著布說:“我感染風寒,怕傳給你。只好少說點話,你包涵。”

韓逸洲哭笑不得:“都是你忘了……算了,偏要神秘兮兮的作樣子。”

又過了一會兒,就見趙樂魚手上已經編出惟妙惟肖的一個螳螂。他探出身子。給了前座的阿隨玩。韓逸洲眼睛一亮,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漢血馬名不虛傳,太陽西下時他們到了洛陽城郭。進了城門,見彩旗招展,燈火璀璨,儼然進入一個元宵燈會那樣的水晶宮。

阿隨歡呼起來:“大人,你回來的訊息一傳,洛陽米價就下跌三成。看今天,好多人家都把彩燈懸掛起來呢!”

韓逸洲微笑著也不去看,趙樂魚覺得他應該得意,畢竟年輕人很少有那麼神氣的回到故里。

他尋思著,小山“籲”了一聲。馬車停在一座巨大的府邸面前。

第六十一章

只見大門洞開,有一群人迎了出來。為首一位,三縷黑鬚,頗有魏晉風度。搶先到了韓逸洲面前深深的一拜:“大人,你可回來了。”

韓逸洲對他笑笑:“倪先生 ,有你我總是放心的。”這個儒生模樣的男人就是赫赫有名的洛陽總帳房管家,他身邊一群上了年紀的人,雖然都是布衣,卻個個不似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