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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

周晉珩竟從對面移坐到了他身邊。

易暉聽話地閉上眼睛,為的卻不是默數,而是隱藏無處安放的悸動。他記得書上形容愛情來臨時會「小鹿亂撞」,他覺得自己心裡裝著的不是小鹿,而是一隻滿地打滾的哆啦a夢。

結果還沒數到十就到站了,周晉珩先下去,大步走在前面,易暉借著還沒消散的一點勇氣喊住他:「我、我剛才為你許願了。」

興許是因為順利完成任務,周晉珩此刻心情不錯,放慢腳步扭頭,饒有興致地問:「哦?什麼願?」

易暉被他這樣看著,臉都快燒起來了:「希望……希望你的每個願望都能實現。」

周晉珩愣了一下,當易暉以為自己的願望太蠢又要被嘲笑、羞憤之下打算收回這句話時,周晉珩果然笑了。

笑是笑了,卻看不出一點輕蔑或者戲謔。

他抬手打算摸易暉的發頂,又意識到易暉比自己年齡大,訕訕地收回手,唇角卻始終向上勾著:「那……謝謝你了。」

前往機場的路上,經過那個遊樂園,透過車窗看向遠處的摩天輪,周晉珩忽然想起,那時候的易暉還知道委屈,身上還保留著一些彆扭的小脾氣。

後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就變了,變得沉默寡言、畏首畏尾,給自己發簡訊都不敢超過兩行,生怕自己不樂意看,或者看完了不肯接他的電話。

回到s市的家裡,周晉珩先給花澆了水,然後去廚房隨便拿了點吃的對付晚餐。

上次離開之前他給這個家請了個阿姨,每天的主要任務是照料這盆白雪花,順便打掃衛生、給冰箱裡留點吃食,是以他這麼些天沒回,家裡還是老樣子。

馬上就要進組拍戲了,今天抽空趕回來的周晉珩有任務在身。

先拿一張紙按比例畫兩個房間的平面圖,用捲尺量好書架、畫架的長寬高,再結合窗戶的朝向,定下大體的擺放位置。做完這些,周晉珩捲起袖子,開始把畫室裡的東西往樓上朝陽的那個房間搬。

易暉的畫具不多,收拾得也很整齊,按照他先前留下的順序擺放即可。稍微麻煩點的是存放畫稿的櫃子,一個人搬有些困難,周晉珩給那櫃子的八個角都包了防撞海綿,半抬半推,將它挪到外面。

走廊地平還算好移動,進門時櫃子的腳被凸起的門檻絆了一下,櫃體斜著往側邊傾倒,周晉珩沒來得及伸手扶住,幸好有門框擋著,才不至於翻倒在地。

櫃子沒有門,有一沓畫稿從上層滑落。

將櫃子扶正,周晉珩得空去撿散落一地的畫稿,才發現上面畫的都是自己。

坐著的,站著的,笑著的,皺眉的,悠閒地喝咖啡的,閉著眼睛睡著的,甚至有他走紅毯拿獎的速寫,還有他演繹過的每一個角色的定妝照手繪。

周晉珩知道易暉會畫畫,偶爾也會戲稱他為「畫家」,卻是最近才知道他畫得這麼好。

流暢的線條,明艷又恰到好處的色彩,因為方宥清和楊成軒,周晉珩沒少跟畫打交道,挑剔如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些作品很優秀,除了筆法純熟,更珍貴的是畫裡包含的濃濃情意。

畫紙中間夾著一個哆啦a夢圖案的拉鏈包,拿在手上的瞬間,周晉珩想起貼在電話上的相同圖案的貼紙,不禁會心一笑,心想回頭說不定還能找出其他藏在家裡各處的哆啦a夢周邊產品。

開啟拉鏈,從裡面拿出一塊素色手帕,攤開看,右下角用很細的線繡了三個小字——謝謝你。

周晉珩實在想不起自己做過什麼值得感謝的事,他又去看那手帕,用指腹細細摩挲,終於在摸到邊緣的花紋時,隨風消逝的記憶又被平地而起的風送了回來。

午後陽光明媚的畫室,從外面能輕鬆推開的窗戶,筆尖在畫紙上摩擦的沙沙聲,還有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