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諸事皆由武后一人當政。但凡朝中有人提出質疑或是不滿者,武后一律施壓抑止。此番多次後,也再無人敢在朝堂之上明著對持武后。
坐在敏之房中,武承嗣提壺倒了杯茶遞給他,道,“皇后娘娘現在大權在握,咱們武氏族人很快便有出頭之日了。”
等了片刻,見敏之神情恍惚似在走神,武承嗣伸手推了推他,擔憂道,“敏之弟弟,可是有心事?”
敏之驚地回神,扭頭去看武承嗣,見他容貌俊雅,眸黑如墨,起笑時眼底流轉著瀲灩溫光,不禁心下一動,脫口而出道,“承嗣哥哥可有心儀之人?”
“恩?”武承嗣一愣,隨即笑道,“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敏之這才驚醒自己方才問了什麼,臉頰不由得染起兩抹淡淡紅暈,笑答,“之前有人告訴我,只有一個人在心儀另一個人時,才會豁出所有。我見哥哥終日心情大好,所以才想問問,並無它意。”
武承嗣聞言朗聲起笑,伸手揉了揉敏之頭頂的髮絲,語氣滿是寵溺,“傻瓜!”
武承嗣含滿笑意的眸子溫柔而明亮,暖意在他眸底輕柔逸動,被他的眼神直視,敏之感覺那暖意從骨髓之中緩緩漾開,柔軟的令人心醉。
“莫再胡思亂想,身子不好便要多休息。”武承嗣將敏之肩頭的髮絲撫順,道,“歇著吧!明日再來瞧你。”
又安撫了敏之幾句後,武承嗣走出門外,順便不忘幫敏之將門帶上。
聽著耳邊腳步聲越漸走遠,敏之起身開門看著迴廊深處,心道,他終究未曾言明……如此看來,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
又在府中躲了幾日,其間連衣也曾多次前來服侍,皆被敏之婉拒。而風若廷也跟在武承嗣身邊,偶爾來到水漓香榭時,敏之也直言相告,命他只管陪伴武承嗣便可,不必常來這邊。
這日,敏之剛送連衣出水漓香榭,一下人前來稟告,只說太子大婚將近,皇后娘娘請敏之前去宮中商議大婚之事。
敏之一愣,暗想,難道皇后娘娘並未撤消太子與那楊氏千金的婚事?
轉念一想,李弘貴為太子,皇后既有心阻他與我往來,就定不會輕易取消婚事。更何況這楊家姑娘是太子親點之人,哪怕就是太子再無喜愛之心,也斷難叫他反悔。
想到這裡,敏之立時明白,皇后之所以傳他去宮內商議太子婚事,也不過是明著暗裡給他警告而已,否則這宮中婚喪大事,自有鴻臚寺來辦,又何其輪到自己?
命人備轎後,敏之回屋更了衣,動身往大明宮去了。
連衣站在水榭門口瞧著敏之出門,臉上柔情瞬間消逝無影。
避開國公府眾人,連衣從後門溜了出去。穿街過巷,在城東一處斷橋邊見到早已約好的那人。
“你來晚了。”意識到連衣的走近,那人頭也不回的話語裡,沉澱著冰冷的壓抑,“下次再若晚來,本官不會等你。”
“是。”連衣忙俯身行禮,解釋道,“公子才剛出門,連衣好不容易才尋得機會前來見大人。”
斷橋垂柳,微風拂起萬千柳條輕悠舞動,那人站在樹下,金色日光灑了他一身,朦朧光暈中,那人身形宛如姿態高雅的青竹,說不盡的清雍雅緻。
儘管連衣被那人深深折服著,心中卻十分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外在的假象。那人的心,從來都是冷漠無情的。
“近況如何?”那人問道,語氣淡然無波。
“回大人,”連衣忙道,“公子近來身體微恙,一直在府中養病,並無其它異動。只是,”頓了頓,連衣稍有猶豫,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那人簡單下令。
“是。”連衣咬了咬牙,回道,“連衣進府已久,公子卻從未碰過連衣,甚至不許連衣靠近、伺候。連